大姐漲紅了臉,害羞地點點頭。
侍從把鞋子往大姐腳上套,可是她的腳掌太寬了,怎麼都套不進去。
大姐急了。
「我,我今天有點水腫。」
「是嗎?可是穿上鞋子,才能當我的王妃。」
王子神情冷淡,大姐聽了,拼命地把腳往鞋子里擠,腳背擠得通紅。
王子冷笑一聲,提起手中的劍。
「我來幫你——」
王子手起刀落,切下半個腳掌,大姐慘叫一聲,抱住小腿滾倒在地。
4
所有人都嚇壞了,王子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平靜地看向二姐。
「美麗的女士,這雙鞋子是你的嗎?」
二姐臉色慘白,可是壓抑不住內心想當王妃的沖動,還是咬牙點了點頭。
這次,王子砍斷了她的腳后跟。
鮮血噴灑一地,順著木地板的縫隙往下滴落,我嚇壞了,朝四周看一圈,找不到地方躲,急得團團轉。
繼母尖叫著去抱兩個女兒,王子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家里還有其他女兒嗎?」
繼母嘴唇發抖。
「沒有,沒有了……」
兩個姐姐哪怕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也咬牙堅持,說家里沒有其他人了。母女三人不想看我當王妃的意志出乎意料的堅定。
我謝謝你們。
「年輕的女仆呢,也沒有嗎?」
繼母繼續搖頭,王子笑了起來,坐在椅子上,用潔白的絹布擦拭手里的長劍。
「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王子一揮手,手下的侍從們散開,在屋子里到處搜尋,很快,羅德跑到王子身邊。
「殿下,地窖的門上鎖了。」
王子看向繼母。
「這是你最后的活命機會了,把門打開。」
王子眉眼鋒利,緊繃的下頜線無不顯示著,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見繼母站著不動,羅德拔出佩劍。
「殺了吧,你們去把門撞開。」
繼母這才反應過來,尖叫一聲,連滾帶爬地撲向地窖門口。
「我開,嗚嗚嗚,我開,別殺我——」
鑰匙和鎖鏈碰撞的聲音響起,地窖門被大力拉開,一束光線斜斜照進地窖。
塵埃飛舞的光柱中,王子邪笑著站在我眼前。
「哈,找到你了。」
5
下一秒,王子的笑意僵在臉上。
我滿臉灰,眼睛斗雞眼,齜著牙床問他:「大兄弟,你找誰啊?」
王子:「……」
王子嫌棄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你是誰?」
「我是女仆辛徳,尼長的可真俊嘞,嘻嘻嘻——」
我伸手去摸王子的臉,王子眉頭緊皺,揮開我的手。
「來人,把她帶上去。」
兩個侍衛跳下地窖,把我提溜上去,多虧繼母虐待我,我穿著一身打滿補丁的舊衣裳,頭發上全是稻草,臉上還有幾個通紅的巴掌印,倒是和女仆的形象很符合。
羅德大人滿臉失望。
「殿下,這姑娘應該不是。」
我剛松口氣,就聽見王子冷冷地吩咐道:「把鞋子給她穿上。」
可惡,這都還能懷疑我,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和尊重呢?
我被幾個侍衛按在椅子上,羅德大人單膝跪地,捧上水晶鞋,剛把我長長的裙擺掀開,羅德就嫌棄地別過頭。
我的腳烏漆嘛黑,腳背上都是灰,五個腳指頭用力張開,就像海葵那樣。
王子冷笑一聲。
「你的腳怎麼了?」
我討好地笑:「我腳趾畸形,從小就長這樣。」
「是嗎?」
王子停頓片刻,忽然伸出手,在我小腿上狠狠擰了一把。
「啊——」
我慘叫一聲,因為疼痛,腳趾本能地蜷曲起來。
王子嗤笑一聲。
「看,治好了。
」
「謝謝你,你人還怪好的。」
我欲哭無淚,眼睜睜看著羅德把我的腳往水晶鞋里塞。
6
結果當然就是很合適,不大不小,不長不短,水晶鞋套在我漆黑的腳上,簡直像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
羅德尷尬地看了一眼王子。
「殿下,您確定這個姑娘,就是您要找的人?」
兩個姐姐本來抱著腿在地上打滾,見狀也忙撲過來,異口同聲道:「一定是弄錯了,她昨晚沒出過門!」
繼母也跟著點頭。
「對,這是我家女仆,昨晚就被我鎖在地窖里,根本沒有去參加過舞會。王子殿下,她絕不可能是你要找的那個姑娘。」
王子直勾勾地盯著繼母看了一會,勾起唇角笑了。
「撒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羅德,去把那盒針拿出來。」
哪個變態會隨身帶著幾大盒針呢?看著羅德把小拇指長短的銀針往繼母嘴巴里塞,我嚇得腿都軟了。
在母女三人鬼哭狼嚎的喊聲中,我被侍衛們押上馬車。
車輪滾動,兩個侍衛虎視眈眈地在一旁盯著我,我根本找不到逃脫的機會,很快,巍峨的宮殿就出現在眼前。
「我親愛的亨利,找到你心愛的姑娘了嗎?」
王后熱情地迎出來,看見我灰頭土臉的樣子,王后一愣,眼中閃過一抹驚恐。
「這位是——」
「來人,帶她下去收拾一下。」
王子像沒看見王后一樣,自顧自地吩咐身旁的人。王后繞著王子,問他路上辛不辛苦,喋喋不休一大堆,王子冷著臉,揮手把她擋開,轉身對羅德吩咐道:
「把她弄干凈了帶來見我。」
7
這個王子真的好奇怪。
等被侍女帶進宮殿,我才發現,不僅王子奇怪,這個宮殿,也處處透露著詭異。
昨天晚上我只去了豪華的宴客廳,今天走進宮殿深處,只見高聳的院墻上,爬滿了藤蔓,各種色彩艷麗的玻璃窗戶上,都有蜘蛛網一樣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