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表妹的事告訴我舅,并且分析了表妹這種惡行令人發指的程度。
我舅聽完沉默半晌,飯也不吃了,還順帶著抄走了我爸放在沙發上的七匹狼。
而被我表妹誣陷的男生,就是祁陽。Ϋȥ
后來和他再有交集,是我到處張貼的補習告示被他撕下……
祁陽找我給他補課,高中數理化生。
我扯了扯嘴角,指了指自己的廣告紙,上面寫的是初中數學加理科。
我就是個普通一本,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何德何能去教一個縣重點高中學生的理科?
但他軟磨硬泡,裝可憐,留守兒童爹不疼沒媽愛學校成績墊底老師也不管,還被我打過。
我咬咬牙,看著他那張帥臉,想著努把力讓他考好點,以后憑借這張臉再加上學歷,絕殺,只要不擺爛,日子絕對過得不差。
就當我積德了。
為了多教他兩道題,每天晚上熬到凌晨整理資料。
彼時我還感慨,我高中要有這種勁兒,何愁摸不到 211 的尾巴。
大四一整年,只要他發消息問我題目,我都得坐在書桌前好好研究。
教他真的很有成效,我教資裸考全過。
到后來,他高考結束,我問他考得如何,他回了一句:「就那樣吧。」
從聊天語氣來看,他并不是很高興,關于高考有關的事兒一律岔開話題。
我當他沒發揮好,畢竟給他補課的時候沒發現他在學習上有啥天賦,為了不傷害他的小心靈,我就沒再問過。
畢業后我先在學校所在的城市投了幾份簡歷,幾番比較后覺得不合適,磨蹭到七月中才回來,想著縣重點每年都要在門口貼高考告示,洋洋灑灑一千多人,考的什麼分,什麼排名,上的什麼學校都清清楚楚。
今年的縣重點本科率是百分之九十八,很不錯。
祁陽理科第一,真好。
為防止同名同姓,我還特意看了一圈,確定整個高三年級只有一個叫祁陽的。
問了旁邊圍著看的準高三學生,才知道祁陽一直是縣高中的學神。
年級主任曾經狂言,祁陽會是他們近十年來第一個考上清北的。
他也的確做到了。
706 分,市狀元,省排名第 9。
真好,他把我當猴耍。
我這個水平要是能補出來個七百分,這所縣高中的校長得舔著我過來教書。
死騙子!
我當即拉黑他聯系方式,發誓這輩子都不要見到這人!
本來我都快忘了這一茬了,但是命運兜兜轉轉,在我來到 A 市工作不到三個月,這人成了我頂頭上司。
實慘。
他見著我,絞盡腦汁跟我道歉,每次看著我冷著的臉,眼眶就要紅一次。
搞得我像個渣女。
后來我倆關系緩和,還是我要做手術,發財無處可去。
我來到 A 市打拼,除了周渠安,無親無故無好友。
在這里,同事僅僅只是同事,他們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曾經最相信的周渠安都無法照顧好發財,我還能信誰?
至于我媽,她見不得我每個月拿一千塊去養一條狗,巴不得把狗給賣了。
寵物店我其實考慮過,但發財實在太調皮了,我不想出院以后還要賠寵物店重新修葺的錢,我窮,賠不起。
我只能找祁陽。
他喜歡小動物,我給他補課的時候,他經常帶著貓糧去喂流浪貓,還特意花錢給這些貓做絕育,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找他要補課費。
我告訴他,照顧好我的狗,我就原諒他騙我的事。
5
祁陽一手挎著大包小包,一手扶著我下去。
到了他的車旁邊,副駕駛的車窗落下,露出發財那張賤兮兮的臉。
小墨鏡大金鏈老頭衫,老頭衫上寫著至死少年,怎麼看都是個中二狗。
我想到我前兩天躺病床上,祁陽給我發的給發財點煙的表情包,嘴角一陣抽搐。
再看看發財膘肥體胖,比我住院前還圓潤,心里更氣。
「你太慣著它了。」我道。
從前發財看著我還一副傻樣,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它現在看著更傻、更二、更狗仗人勢。
祁陽把行李扔后備箱,回了一句「有嗎?」,轉到前方給發財點頭哈腰,像個狗腿子似的道:「發財哥,久等了哈。」
我:「……」
后座鋪了一層厚厚的毯子,很軟,靠背也有柔軟的墊子。
祁陽讓我坐后座,不用系安全帶,他怕剎車的慣性會導致安全帶勒到我的手術刀口。
挺巧的,開了一段路,祁陽的車和周渠安的車并駕齊驅,然后一塊兒等紅綠燈。
我本不想太在意的,連風都不吹關上車窗,結果發財朝著周渠安抬抬下巴,一副嘚瑟樣,然后——仰天長嘯,如同狼嚎。
這是他高興炫耀時候的表現,像是發泄在周渠安那兒受到的冷眼。
看吧,你那不容爺,自有容爺處。
發財的確在周渠安那里受到很多委屈。
之前某一次我要帶發財去打針或者洗澡,剛好周渠安休假,我想他能開車送我和發財。
他說:「我不喜歡寵物坐我的車,很臟。」
我跟他說:「發財很干凈的,我每天都會給他擦腳,隔三差五給他梳毛,不會弄臟你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