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確實挺好的。」我微微抬眼,「想得挺好的。」
廖珩臉色微變:「你什麼意思?」
聽他說話,我手里的榴蓮都不香了。
我放下榴蓮,好好跟他掰扯。
「現在車子房子的貸款都是我一個人在還,車子還完了,我還得給你攢錢做投資,什麼事情都讓我一個人做了,那我老公干什麼?是死的嗎?」
廖珩怔愣住了。
「你……你……」
「廖珩,你知道不知道,女人結婚就是想要一個依靠,結果現在是我自己成了那個依靠,那我結這個婚有什麼意義!」
「傅苗,你這話就過分了。」他反懟我,「當初跟你結婚的時候,我花了多少錢,房子的首付也是我出的,車子前期也是我在還,現在我賺得沒你多,你幫襯一下家里怎麼了?」
「呵,」我輕笑,「即使不是我,你跟任何一個女人結婚都需要做這些事,現在把結婚的支出都放在我頭上,讓我承擔這個責任,你未免有點太會 PUA 了吧。」
「兩個人結婚就是要互相支持的,前期我強我支持你,現在你稍微好些,你支持我,有錯嗎?」
聽起來似乎是這麼個道理,要不是我頭腦足夠清晰,也要被他說繞進去了。
「你別轉換概念,你賺不到錢就說賺不到錢,想要我資助你,你坦白點我也能接受,現在是怎麼樣,你打算站著就把錢要了嗎?」
他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傅苗,你現在就是比我能賺點錢,就開始說話這麼難聽了?以前我給錢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副嘴臉?」
「我們就事論事,廖珩,距離你賺錢支撐家里的情況已經過去四年了,你到底要拿這些陳年舊事說多久,現在你是什麼情況你自己不知道嗎?賺不到錢,還拉不下臉面,又沒有拼搏上進的心,還要在家里裝大爺。
」
「行,我就知道女人都是拜金虛榮的,一看我現在賺得沒你多就開始看不起人。」
我發現,我跟他溝通變得非常困難。
他根本不懂我在說什麼,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意的是什麼。
我嘆了口氣。
「你捫心自問,在你無法支撐家庭支出的時候全靠我一個人撐著,我連著熬大夜加班而你在呼呼大睡的時候,我有說過你什麼嗎?
「我念你從高峰跌入低谷心情不好,所以給你時間緩沖,可沒承想,這一緩沖就是四年。
「這四年寶寶出生了,開銷更大了,我對家庭投入的精力也更大了,而你呢,你有變化沒有?依舊像個單身漢一樣,該吃吃該喝喝。你該不會是覺得回家后偶爾逗逗孩子已經是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了吧?
「這四年,我沒出去玩,沒逛街,沒買衣服,沒做指甲,沒買零食,一心為了讓這個家過得寬裕些,這個時候你又做了什麼?我又得到了什麼?
「我得到的是在加班疲憊后猶豫再三買了個榴蓮打算犒勞自己,結果卻換來你的一頓冷嘲熱諷和亂花錢的評價。」
廖珩像是抓住了我話語里的把柄似的跳腳。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還是因為那個榴蓮在生氣。你至于嗎?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還在翻舊賬,你愛吃榴蓮以后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一個字都不會說了,行了吧?」
我張了張嘴,卻沒開口,疲憊感席卷全身。
他還是不明白。
一個榴蓮為什麼會對我產生這麼大的影響。
他只看見了一顆小石子掉進平靜的湖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瀾。
卻沒看見石子落入湖中喚醒了沉睡的巨浪。
「廖珩。
「我們離婚吧。」
12
在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婆婆就來當說客了。
「苗苗啊,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啊,你不想帶小智的話,我來帶吧,直接讓小智住我那一段時間,你們小兩口有什麼話說開了就好了。」
婆婆罕見熱情地拉著我嘮家常,「三嬸家的兒媳婦啊,整天跟她老公吵架,后來懷了二胎就好了,現在出門都手挽手,恩愛得很。」
一胎都沒整明白,還要二胎?
想過二胎的感受嗎?
「媽,我知道廖珩跟你說了些什麼,或許你不理解我的想法,但是我內心知道我想要什麼,你別勸我了。」
「你想要什麼你跟媽說,媽能做到的肯定盡心幫你做。」
她親親熱熱地拉著我,仿佛我倆的關系已經好到這樣的程度。
「媽。」我喚她,「我想離婚。」
「你這孩子,」她嗔怪,「別把離婚掛在嘴邊,你們都有孩子了,為了寶寶著想,你們大人就忍忍吧。」
忍忍,一個高頻出現在我耳邊的詞匯。
「你是覺得廖珩賺錢太少了是吧?媽已經說他了,他也答應我辭職了,要好好搞事業,就是……就是……」
她頓住了,偷偷看我的臉色,「這創業的資金還……還需要麻煩你……」
婆婆看我臉色不佳,馬上換了口氣,「沒事,這還是其次,主要這孩子知道錯了,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創業資金我讓他自己弄,不要麻煩你,這樣行了吧?
「苗苗,你這氣生得也夠久了,廖珩現在愿意改正,你也想想孩子,這日子還得繼續過不是?」
她拉住我的手,「聽媽的話,別跟廖珩鬧別扭了,這女人過日子啊,就是湊合湊合過去了,你別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