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目的黑字,刺痛我的雙眼。
他竟然要跟我離婚!
「癢癢。」齊桉在叫我。
心頭涌上一股莫名酸澀感,我立馬掛斷電話。
離就離,反正我沒錯。
錯的是齊桉。
家庭關系太復雜,爛桃花太多,太有錢,腿太長,床品太好……
缺點太多,值得離婚。
我簽下名字。
哭得肝腸寸斷。
好歹夫妻一場,別墅的東西就搬走了。
26
我氣喘吁吁拖著半個別墅回娘家時,暈倒了。
醒來時,在醫院。
我爸我媽我弟,三臉欲言又止。
「說吧,什麼病,還能活幾天。」
我媽:「你懷孕了。」
我大驚失色。
我爸:「哪個狗男人的?」
我弟:「我有姐夫了?」
「姐什麼夫,你再敢亂叫,滾出這個家。」我爸面色鐵青。
三臉注視下,我還是沒把孩子他爸供出來。
說出來,怕被當成精神病。
我爸不服,追了我兩條街。
最后還是我媽攔下,怕動了胎氣。
我媽深沉拍了拍我的肩,語重心長:
「癢啊,生下來吧,有媽在,別怕。」
我眼淚打轉。
下一秒,我媽說:
「你弟已經廢了,你這個我一定讓她出人頭地。」
「……」當我不存在是吧。
我媽一出馬,我爸哪敢造次。
縮得跟個鵪鶉蛋似的。
只留下一句話。
孩子他爸必須消失在世界上。
「……」我盡量。
27
懷孕之后,我弟供菩薩一樣供著我。
端茶送水,飯都要親自喂我嘴里。
我沒逼他,只是用錢誘惑而已。
我揣著娃,在院子里曬太陽。
心中感慨萬千。
沒想到帶球跑這種土掉渣的老梗出現在我身上。
那麼接下來,父子倆機場相遇,縮小版,六歲精通八國語言,會各種樂器。
兒啊,你的一生都被老娘安排好了。
正想得津津有味,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
「癢癢。」
我猛地回頭,看到了齊桉。
光灑在他身上,有些晃眼。
他三步并作兩步上前,緊緊抱住我,啞著嗓子道歉:
「癢癢,我哪里做錯了你告訴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離婚協議書是黎錦收買我身邊的秘書放的,我已經把她開除了。
「我從來沒想過跟你離婚。」
我回憶。
好像確實有一個女人來過別墅,說是給齊桉拿資料。
當時也沒多想。
大意了。
「黎錦發給你的照片,是她 p 的,上面的人原本是你。
「那天喝酒你來接我,被人拍下照片,環境角度一模一樣,這是監控錄像。」
齊桉耐著性子跟我解釋:
「黎錦的事我應該早點告訴你,她是我爸媽資助的學生,曾經,我把她當親姐姐來看待,可她背地里勾搭上我二爺爺,我和她早已形同陌路。」
我仰頭,在他耳邊悄悄說:「齊桉,你是不是喜歡我。」
「喜歡,很喜歡。」齊桉呼吸沉沉。
我不解:「為什麼?」
碰個瓷你就愛上了?
我的魅力果真無人能敵。
「我們很早之前就見過。」齊桉沉默許久說:「你奪走了我的初吻。」
「不可能,你別毀我清白!」我拳頭硬了。
齊桉:「是真的,一年前我來你家訂過房間,你喝醉酒強吻了我。」
「放屁,那天晚上我記得清清楚楚,明明強吻的是狗。」
「……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月黑風高,拉著我偷了隔壁村長的雞,錢還是我賠的,你還說要跟我過一輩子。」
「我說的是和狗過一輩子。」我反駁。
齊桉扶著我后腦勺兇巴巴吻上來。
「想都別想,只能是我。」
28
客廳圍坐一群人。
直勾勾盯著我帶回來的男人。
特別是我媽,咧著嘴,露著一排牙花。
眼神就沒從齊桉身上離開過。
「這位是?」我媽。
齊桉信手拈來,完全不需要我出手。
「您好,我是溫癢的丈夫,齊桉,叫我小桉就好。」
我媽(咧開的嘴瞬間合上)、我爸(氣得兩眼噴火):「你就是孩子她爸?」
「……」完蛋,把這事給忘了。
齊桉肉眼可見呆滯了兩秒,握緊我的手。
「我是孩子她爸。」
「好啊,就是你拱走了我女兒,看我不打死你。」我爸抄起家伙就要動手。
我爸這手勁,我弟半只腳都得進棺材。
更何況齊桉。
「爸,別動手,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急急忙忙去攔。
齊桉眼疾手快,一把拉過我摟在懷里。
「懷著孕,瞎跑什麼。」
我媽慌了,一腳踢飛我爸手里棍子。
格斗女王,不是吹的。
我媽:「老溫,差不多就行了,你女兒還懷著孕,總不能讓她年紀輕輕就守寡。」
我爸:「哼,守寡就守寡,我們家又不是養不起。」
齊桉溫柔看著我:「癢癢是我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想陪她走完后面的路的人,想照顧她,想陪伴他,想給她我能給的最好的東西。我很感激上天讓我和她相遇,和她相遇相識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事情。」
你小子還有這麼深情的一面。
我超愛!
我媽聽得感動哭了:「你看看他們多配。」
我爸絲毫未有動容。
直到我弟出聲:「你們沒有覺得齊桉這個名字很熟嗎?」
我爸:「我管他齊什麼桉,就算他是齊天大圣……等等,齊桉?京城那個齊桉?」
我點了點頭。
于是,我爸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這次是真跪。
齊桉連忙去扶:「爸,您沒事吧?」
我爸老臉一紅:「我沒事,吃點溜溜梅就好了。」
這下直接給齊桉整不會了:「您真幽默。
」
我媽我弟看我的眼神三分震驚,七分憤怒。
然后,摔門就走。
我頭疼:「干什麼?」
兩人異口同聲:「看點碎尸案清醒一下頭腦。
」
29
我媽把我打包送到齊桉車上:
「好好處,別作。」
看看, 有了女婿忘了女兒。
知道齊桉的身份。
我媽一口一個小桉叫得比親兒子還親。
我爸態度 180 度大轉變,直接稱兄道弟。
我弟不得了,要將齊桉家的看門狗取而代之。
要不,我退出你們四個?
30
隨著月份, 肚子逐漸變大。
齊桉干脆把工作搬到家里, 無時無刻照顧我。
生產那天, 我疼到窒息。
齊桉緊緊握住我的手, 眼角泛紅。
一遍遍在說:「別怕,我在。」
我沒力氣了。
如果有,一定會強吻他。
并且怒目而視:「男人,不準為我難過。」
說實話,我和齊桉挺熟的。
我家每面墻都貼著他的名字。
我媽的杰作。
她說招財。
我狠狠心動, 頂級富豪根本沒辦法拒絕好吧。
于是,我們一家人每天不是搶著鞠躬, 就是說吉祥話。
這些都不夠, 我爸甚至進門就磕頭。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到一個月,我家賺得盆滿缽滿。
我爸一出門就撿到錢。
我弟喝瓶飲料就中獎。
我媽吃蛋糕吃出鉆石。
總之,齊桉在我家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31
產房的門打開,漫長的煎熬終于結束。
齊桉第一個沖上前來, 心疼地替我擦掉殘留的淚水, 柔聲道:「癢癢,餓不餓?」
我搖搖頭,氣息微弱:「老公, 我們有孩子了。」
齊桉溫熱的手掌撫上我的臉頰:「謝謝你,癢癢。」
隨即, 俯下身,微涼的唇落下一吻。
虔誠的像是我的信徒。
彼時,天光熹微。
我的愛情, 便如同這光,翻滾涌動。
在悠長的生命里永遠不會熄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