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適時打斷他,「邱越,你讀的書比我多。自然知道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
「人永遠都會往前看的,沒有人能夠回頭。」
邱越神情落寞,他目光定在面前的茶幾上。
我忍住不耐煩,「還有事嗎?沒有的話請回吧。」
見他不說話,我直接站起身,下了逐客令。
邱越只好站起來跟隨我走到玄關處,我看著他走出去,大門漸漸合上,我下意識地轉過身。
誰知身后突然覆上一副滿是男性氣息的軀體,邱越緊緊摟住我,腦袋埋在我的后頸間,喃喃不斷道,「我真的好想你瑤瑤……」
我幾番掙扎無果,冷冷說道,「放開我邱越,咱倆已經離婚了。」
他力度越來越緊,竟然還在脖子上親吻起來。
我生理性厭惡,掙扎動作變得激烈。
「你再這樣我要報警了。」
邱越動作頓住,我心下一喜以為震懾住他。
誰知一秒后他又繼續動起手來。
男女的力量懸殊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當我被他壓制推倒在沙發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剝的所剩無幾時,我流著淚絕望地想,「就當是被狗咬了吧。」
我閉上眼,手邊突然摸到一個玻璃器皿,死了的心突然又跳躍起來。
從上班后,我學會了抽煙,以此來緩解壓力。
趁邱越正投入時,我拿起煙灰缸用力朝他頭上一砸。
仿佛都聽到了頭骨碎裂的聲音,邱越連頭都沒抬就從我身上跌落下去。
我從沙發上爬起來,看著地上昏迷的男人,和那一團不斷擴大蔓延的鮮血。
顫抖著手撥通了霍湛的電話。
12
打完電話后我就慢慢冷靜下來。
讓我難以接受的是,在恐懼驚慌的那一瞬間,我第一個想到的能讓我信任的人,竟然是霍湛。
我嗤笑一聲,對自己這沖動無腦的想法感到悲哀。
霍湛趕來的時候,我正蜷縮在沙發上抽煙。
一支接著一支,煙灰帶著火星落在腳背上也沒有感覺。
他看著衣著凌亂的我和地上昏死的邱越,沉默了片刻,「先送醫院吧。」
驅車前往醫院的路上,我一直沒有說話。
霍湛發現了我的異常,幾經試探著問,「這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抱臂冷淡開口,「報警。」
他頓了下,「他要是反咬你一口呢?」
我冷笑道,「客廳里安了監控,任憑他狡辯。」
霍湛不說話了。
邱越被診斷為中度腦震蕩,警察看了監控視頻后判定我為正當防衛。
不管邱越怎麼哀求我,我依舊面不改色地把他送進了派出所,最后以強奸未遂的罪名判處他兩年有期徒刑。
邱越他媽來我家一哭二鬧三上吊,我直接搬到酒店,眼不見心不煩。
從始至終,虞雪沒有露一次面。
事情過去半年后,我的生活早已又恢復了平靜。
我和霍湛在公司依舊是工作默契的上下級,私底下卻很少再聯系。
準確的說,我是故意疏遠他的。
結不了的果,干脆連芽也不要發。
不要給自己重蹈覆轍的機會。
下班回家的時候,我又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到邱越他媽再次陰魂不散地站在我家門口,我當機立斷扭頭返回電梯。
邱越他媽急忙撲上來死死扒住電梯門,「慕瑤!我知道你不想見我!」
「我不是為了我兒子來的,你先別走!」
我松開了電梯關門的按鈕,盯著她布滿溝壑皺紋的臉。
邱越他媽五十多歲,以前也算是保養得當,可現在這個頭發花白身形佝僂的老太太,哪還有半點從前的模樣。
見我不再動作,她強撐著笑容說道,「慕瑤,你是個好孩子。我和邱越當時是被那個狐貍精蒙了眼瞎了心,才會做出那麼多傷害你的事。」
「我知道我們沒有資格讓你原諒,可是……」
她話音一轉,兩行老淚從渾濁的眼里流下,「孩子是無辜的呀!慕瑤,你救救他吧!」
我一愣,「什麼意思?」
邱越他媽扯著我的袖子哭得傷心欲絕,「樂樂檢查出了和蓁蓁一樣的病!他才不到兩歲呀!」
「老天爺!這是讓我們老邱家絕后啊!一個兩個孩子為什麼都是這樣啊……」
我心下一震,表面卻還是不動聲色地掙開她的手,「那你應該帶他去醫院治病,而不是來我這哭嚎抱怨。」
邱越他媽猛地止住了哭聲,神情悲痛怨恨,「原本我不該打擾你,可是那個天殺的狐貍精!」
「從我兒子進去之后,她在家就不老實,知道樂樂有病卷了所有的錢跟著野男人跑了!」
「這可是她親兒子呀!她怎麼能這麼狠心!」
我看著她哭的豬肝似的臉色淡淡開口。
「有些人,天生就是沒有心的。」
13
邱越他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我,「慕瑤,我知道你現在條件好了,你幫幫樂樂,救救他!」
我眼底浮現出一抹痛苦與狠絕,「當時你們拿著蓁蓁的救命錢給她生兒子用時,知道我是什麼心情嗎?」
「現在來求我?怕不是求錯人了吧?」
邱越他媽抽抽噎噎地不敢做聲。
我譏笑一聲,「風水輪流轉,這是你們的報應。」
說完我按下按鈕,電梯關上了門。
直到走出小區,我渾身還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