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水果,在水果店門口看著一排排水果發呆。
許淼淼嘲笑我:「林舒有,你是不是笨蛋啦。你點開他的百度百科一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對啊!
我點開百度一看,遂給他買了橙子。
當我提著一籃橙子去看望簡慎之時,他向來平淡冷靜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裂痕。
「其實你不用帶什麼東西過來的。」
我疑惑,挑出一個最大的橙子塞給他:「不是你喜歡吃橙子嗎?」
「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吃橙子了?」
「百度啊!」
簡慎之一哽,瞬間說不出話來。
他嘆氣,似有千言百語,但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我以為他是不好意思,剝了一個遞給他:「水果店老板說這個挺甜的,試試。」
簡慎之抬眼看著那個橙子,無奈地一笑:「謝謝,但是百度上那個不是真的,我不愛吃橙子。」
「是嗎,那老板你資料那一欄寫的身高一八五是不是也是假的啊。」
我縮回手,把橙子往嘴里一塞。
笑話,我眼饞這橙子很久了。
簡慎之清冷美人的人設在聽到這句話時也沒崩住:「假的!我明明一八八!它少寫了三公分!我實際身高一八八!」
我嚼著橙子,笑了。
男人嘛,能有多驕傲,身高一八八好不好。
我了然地看著他。
簡慎之意識到自己剛剛有點激動,尷尬地一笑:「咳,我的意思是,百度不可信。
「既然現在你是在我身邊當我的助理,那你就該從日常生活里來認識我,而不是百度。」
我點點頭,又剝了一個橙子。
簡慎之也不再說話,坐在床上望著我吃橙子的模樣。
他的目光專注又認真,一雙狗狗眼里含著柔和的光,嘴角無意識地翹起,那張平日里沉靜無波的臉上飛起了幾絲黛色。
像春天里盛開的第一朵櫻花,平靜里藏著熱烈。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咀嚼的動作一頓:「老板,你自己說的不愛吃橙子的啊。我就是看著這橙子新鮮,怕它爛了,幫你解決一點。」
簡慎之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最后還是笑出了聲:「嗯,多吃點。水果錢我報銷。」
這是什麼絕世好老板!
我擦干手上的汁水,激動地握住他的手:「老板,小的愿意就此為您做牛做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簡慎之渾身一僵,呆呆地望我握他的手,耳朵燒起了火。
他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輕咳一聲:「只是一些對于員工的關懷罷了,不用這樣做。」
「那不行,雖然我不會這麼做,但我是一個自律的人。既然我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要一直說。」
我真誠地望著他。
簡慎之被我的無賴氣到:「林舒有,你這張嘴怎麼這麼能講呢?」
我不在意地笑笑:「這得感謝我爸媽,多虧他們給了我這張嘴,我才能在這兒胡說八道。」
簡慎之失語,不再回話。
只是在他看向我時的眼神里,多了幾分真實的意味。
不似第一次見他時的憂郁,也不是他在外人前維持的冷靜疏離。
他的眼神逐漸地有了生動的色彩。
5
此后的一段日子里,簡慎之的傷勢漸漸地好轉,已經能夠拆掉紗布正常活動了。
我也知道自己快失業了。
所以我每天都在物色新工作,去探望簡慎之的次數逐漸地減少。
簡慎之對此沒說些什麼。
只是在每次我去探望他時,總會用那雙眼睛失落地望著我。
下垂的狗狗眼無辜又委屈,就那樣眨也不眨地與你對視,任誰都會心懷愧疚。
我實在忍不住,主動地認錯:「好吧,老板我承認,最近我是有點消極怠工了。」
簡慎之嘴角微微地向下一撇,不再看我,手指輕輕地撫摸手背上的針眼:
「是不是我這份工作讓你感到不滿意了,還是說照顧我讓你覺得煩了?沒關系的,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我有手機可以玩,不用別人陪的。」
空中隱約地傳來綠茶香。
我的美人老板好像是個男綠茶。
不確定,再聞聞。
「不不不,不是的。我也要吃飯嘛,老板你痊愈之后我的工作也就結束了,我現在得提前給自己找好工作,以防萬一啦。」
我還是告訴了他實話。
簡慎之手上動作一頓:「原來你在顧慮這個啊。」
他終于抬眼看我,眼神里寫滿認真:「林舒有,你愿不愿意在我身邊工作?
「只要你點頭,你就不會失業。
「給你的薪資翻倍,外加雙休。
「你,答應嗎?」
窗外一束斜陽恰好照在他的側臉上,在他的鼻梁處投下陰影。
光線落在他的眼睛里,平添幾分勾人的瀲滟。
或許是他的表情太過真摯,我竟生出了被求婚的恍惚感。
我就那樣愣愣地望他,思緒沉溺在他美色里,緩緩地點頭:
「我愿意。」
在這樣略顯曖昧的氛圍里,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是我的。
我一看號碼顯示,是我前男友,那個當初騙了我錢去養別的妹妹的狗男人。
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這小子絕對沒安好心。
我一肚子火,還是決定接起電話。
「小舒,你最近過得好嗎?」
「有屁快放!」
「那個,小舒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看你能不能借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