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一群人看著我哈哈大笑,「窮鬼連奶茶都沒喝過,都喝到吐了。」
我曾經以為在我背上刻字是寧宴時的主意,可是現在看來,照片出現在寧子惜的手上。
當年,是她讓一群人拖我進房間,特意拍了照片。
「你們全家都是罪有應得。」
「你有什麼資格笑,有什麼資格笑。」
寧子惜瘋狂地拿著棍子又敲了我幾下,打得我感覺口腔里都已經有血腥味蔓延出來了,渾身疼得已經沒有力氣動彈。
她笑得越發詭譎。
「我來北城,找到了你,特意將臉整得跟你有幾分相似,不過是兩個月的日子,他就上鉤了。」
「既然你害得我們家家破人亡,那麼我也要讓你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
「被談了六年的男友背叛,很難受吧。」
「今天看看他是會救你還是救我,會不會親手送你去死呢。」
她說著,從我身上摸索出來了手機,當著我的面,將她發給我的短信、照片全部刪除,還擔心不夠,將手機都燒毀了。
又鎮定自若地拿出手機,撥打了江池也的電話。
我匍匐在地上,竭力睜著眼,看著她用精湛的演技表演。
她驚恐抽泣朝著電話里喊道:「阿也,我被綁架了,我好害怕,我好像看到了陳……啊!」
她驚聲尖叫完,淡定自若地將手機給掐斷了。
她讓人將她也綁了起來。
然后在周圍開始倒汽油。
將我給松綁了。
我倒在地上,因為被打得太重了,根本沒有力氣動彈,甚至陷入了短暫昏迷。
「哥,馬上我就可以給你報仇了。」
寧子惜興奮地說完這句話,將火點燃。
火勢迅速蔓延,我被嗆得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我想動,昏迷吸入的濃煙讓我越發地沒有力氣。
12
廢棄倉庫的大門被推開了。
江池也穿著一身黑西裝,頭發全濕了,臉上的表情很是焦急。
他在看到我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愣神了剎那。
我虛弱地喊了兩個字:「救我。」
「阿池,我好怕,我手腳都被捆住了,她瘋了,想要殺了我。」
他看到我手腳都是沒有束縛地在地上。
頃刻之間,他就作出了選擇,毫不猶豫抱起了寧子惜,頭也不回地從火場中離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以為我早就已經被傷透了,已經不在乎他的任何決定。
但是心上如刀般拉扯的撕裂感,告訴我還是會痛。
原來男人真的可以說不愛就不愛。
甚至是眼睜睜地看著我去死。
這些年來的相伴,抵不過幾句話的詆毀。
他從來都不懂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往日里所有的愛意都像是泡沫般破碎了。
我仿佛看到了那年夏天初遇到他那一刻,穿著白襯衫的他,朝我伸手,笑得如朝陽般熱烈,說他叫江池也。
他清澈琥珀色的眸子照進了我的心。
他陪著我走過了下課后的無數黑夜。
扶著我受傷的奶奶去了醫院。
他告訴我,他愛我,與我無關,他會一直愛我。
冬日里滾熱的板栗、夏季里融化了的雪糕。
他被人打得頭破血流,卻說著愛我,不喜歡暴力,他就再也不動用。
在高考結束后,他看著樹下的我,第一次無所顧忌地沖過來,抱住了我。
他說他感覺他考得很好,很快就能夠跟我在一起了。
他在我發燒的時候,耐心地學著煮粥,照顧我,一整夜未睡。
往事的一幕幕快速地劃過了腦海,最后我看著他對我說再也不見。
他一點點將我從往日里恐懼的深淵拽了出來,用行動告訴我他跟別人是不同的,他會用盡所有來愛我。
在我快要窺見天光的時候,狠狠地將我推了下去。
讓我墮入更深更黑暗的煉獄里。
這一次,我知道在我心底里那個我曾經深愛的少年,真的徹徹底底地死了。
死在了他一次次地選擇相信別人,卻不信我的那一刻。
死在了他對我說再也不想見我的那一刻。
死在了這場快要將我淹沒的火海里。
我知道我能靠的只有我自己。
我將地上未燒完的手機碎片撿了起來,狠狠地劃在了手臂上。
讓疼痛感叫我清醒些,我摳著地面,十指鮮血淋漓,妄圖爬出火海。
可是火勢越來越大,大到我以為我會死在這里。
最后,我陷入了昏迷。
13
是警察將我救了出去。
好在的是,在赴約時,我就選擇了報警。
不然我真的就只能死在火海里了。
但是綁架我的兩個人,收了寧子惜的錢,反而狠狠地咬了我一口。
非得說是我讓他們綁架寧子惜。
有了兩個人的口供,再加上他們還在汽油桶跟棒球棍上印了我的指紋。
「我有病,自己綁架還報警。」
「誰知道你是不是算計好。」
綁匪甚至說一開始我給他們錢,讓他們說寧子惜是主謀。
他們怕罪重了才反口。
我被當成嫌疑人關押了,我被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起訴了。
在庭審時。
寧子惜以為她毀了我的手機就萬事無憂了,有了那兩個買通的劫匪,跟無監控的地方,就能夠將事情給顛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