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啞的嗓音傳入耳朵:「睡好了嗎?」
我靠在了荀琛肩頭。
為了讓我靠得舒服,他還特意壓低了肩膀。
我慌忙抹了抹嘴角,還好,沒流口水。
他低笑一聲,眉眼冷色盡數散去。
我這才發現,后箱早就空了,只有我們一行五個還在座艙里。
荀一櫟見我醒了,飛速下車:「就等你一個了,閻盈盈你咋這麼能睡!」
他打開車門,朝我伸出雙手:「這次該換我了吧。」
這小子算盤打得好,想這麼簡單就抵掉我兩次救命之恩。
我當然不理他。
荀琛瞥他一眼,他訕訕地放下手臂,拍拍自己的褲縫,以此掩飾尷尬。
荀琛又道:「她是為我受的傷,理應我來。」
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熱衷于抱我。
或許是因為這該死的勝負欲吧。
我只覺得頭疼。
「……其實我自己能走。」
我踢了踢荀琛的小腿:「你讓讓我。」
他巋然不動。
我轉而看向江知白:「小白,你先下去。」
他倒是好說話,自己下了車,又伸手扶我。
「我來扶你吧,阿琛太高,不太方便。」
荀琛繞到我面前,半蹲著,說:「方便。」
我:「……」
其實我也沒那麼弱。
最后我選擇趴在小熾背上。
荀琛一路冷著臉。
「姐,你好像重了。」
「是嗎?可能是跟著他們吃得太好了。」
可不是嘛,以前在自己的小隊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和荀琛他們在一起后,可以說是頓頓不落。
荀一櫟在一旁洋洋自得:「由此可知,在末世里,選對隊伍和隊友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我應和:「說得對。」
荀琛的臉色有所好轉。
江知白吐槽荀一櫟:「沒有危險的時候,你就是最大的危險。」
小熾追問這話的意思,得知荀一櫟做的傻事后,開啟了冷嘲熱諷的模式。
「果然是個禍害。」
「呵,如果閻盈盈不是你姐姐,你能活到現在嗎?」
兩人一來一回,誰也不讓誰。
終于到了主樓。
「盈盈!」
「閻姐!」
「隊長!」
「副隊!」
……
絡腮胡大叔、張姐、方躍……他們都圍了上來。
像是經歷了一場噩夢,噩夢醒來,我一眼望去,原來他們都還在。
27
「閻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
我剛做好登記,就有人來主樓大廳尋我。
荀一櫟抱怨:「何秘書!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來人不卑不亢:「抱歉,這事關全人類的未來,一點也慢不得。」
我倒是沒什麼意見。
荀琛起身:「我也要去吧。」
「對,荀長官也請走一趟,需要對您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有人發問:「誒,這怎麼回事?」
「剛剛小櫟在電話里不是說了嗎?隊長是被閻姐救活的!她身上有抗體!」
我這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聚集在主樓大廳。
因為這里有電話。
他們都在等荀一櫟的電話,等他報我們的平安。
「我艸!我說閻姐怎麼那麼牛 X!」
「閻姐牛 X 那是抗體的事嗎?一刀一個腦袋,就問你怕不怕?」
「也是,這抗體還好沒在我身上,光是和人打架我都遭不住。」
末世里居心叵測的人多了去了。
如果他們知道我攜帶抗體,恐怕會憑借這個,和整個安全基地抗衡。
所幸我遇到的是荀琛。
研究所里,我和荀琛被抽了幾管血,做了數不清的檢查,完事時已經到了深夜。
研究人員圖方便,為了更好地觀測我們,直接把我倆安排到了研究所的宿舍休息。
我痛痛快快洗了個熱水澡,一覺睡到大天亮。
次日上午。
「姐,早上好!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牛肉粉。
」
「閻盈盈!今早訓練你怎麼沒來?」
是小熾和荀一櫟。
他們還是那德行,互看對方不順眼,連進門都要爭個先后。
「二叔你怎麼也在?」
荀琛不像我,一到基地就放縱,他一大早就跑了幾個圈,還順路給我帶了早餐。
這兩人來時,我們早餐都快吃完了。
荀一櫟大驚小怪:「我懂了!你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我一口豆漿差點沒噴出來。
荀琛沒反駁:「嗯,有本事你也搬到這里來。」
我從這句話里,聽出了一點傲嬌和得意。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和自家弟弟說說話吧。
「小熾,牛肉粉放冰箱上層吧,我晚點吃。」
荀一櫟從兜里掏出一袋東西:「那你待會也得吃我的肉夾饃。」
?
他繼續推銷:「肉夾饃蘸牛肉粉,多香啊。」
他倆在這件事情上也要分出勝負嗎?
「行吧,我晚點吃。」
敲門聲再次響起,是江知白。
他手里拎著一份煎餅果子,以及一束嬌艷欲滴的鮮花。
「啊,來晚了,你已經吃上了啊。」
「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了一片花叢,覺得你應該會喜歡,所以摘來送你。」
這是喪尸病毒暴發后,我第一次收到鮮花。
「哇,謝謝!很漂亮!」
江知白也很開心:「你喜歡就好。」
可惜房間里沒有花瓶,只能暫時拿礦泉水瓶子插著。
我擺弄著花束,余光瞥見荀一櫟對江知白豎起了大拇指。
江知白不驕不躁,看了眼腕表:「何秘書通知你了嗎?十點有個會面,快到時間了。」
我這才想起來,回頭看荀琛:「啊對!荀琛你不是還要去沖澡嗎?」
小熾和荀一櫟的笑頓時曖昧了起來。
「不是,他一大早跑步出了汗,說要去沖澡,讓我等他……」
我越解釋,他們嘴角的弧度就越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