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法接受他會變成喪尸這個事實。
「你信我嗎?」
荀琛沒回答,繼續趕路。
我停了下來,任他怎麼拽也不動:「荀琛,信我。」
他這才回頭看我,目光略帶疑惑,更多的卻是堅定。
他面色潮紅,聲音微啞:「信我,我會保護你。」
「我不需要你保護,我攜帶喪尸抗體。」
「但我還不知道怎麼使用,我只能保證自己不被咬。」
我心亂如麻:「咱們試試吧。」
東西都被收走了,我手邊沒有針管,不能通過注射的方式。
更何況注射本來就不靠譜,我倆還不確定是不是同血型。
要不咬一口吧,當時喪尸也是這麼咬我,才激發了我的抗體。
「你把脖子湊過來。」
他沒有猶豫,朝我彎下腰來。
我對準他的脖子,狠力咬了一口。
腥甜的鮮血爭先恐后地涌入口腔。
他身上并沒有什麼變化。
荀琛繼續帶我往前走,我不死心,咬上他的手腕。
他的神情突然變得痛苦,五官扭曲,嘴里發出一聲聲痛吟。
與此同時,他的瞳孔微微泛白。
他知道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所以奮力推開我:「走啊!別管我!」
我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
怎麼會這樣?
我有些手足無措,眼睜睜看著他在我面前失去意識。
我幾乎是發了瘋一般,跪在他面前,孤注一擲地,咬遍他整個身體。
沒有用。
他沒有睜開眼。
我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又有幾個小嘍啰發現我們,將我們帶到了操場。
「老大,他死了。」
白帆踢了踢荀琛的頭:「真死了?真 TM 經不起折騰,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傻 X!」
「趕緊地,把他關到牢房里,老子要看看這逼跟別的喪尸有什麼不同。
」
就算荀琛變成了喪尸,他也不打算放過他。
我面前是笑容得意的白曼:「閻盈盈,你又落到我手里了。」
我的猜測沒錯,只不過漏算了一個王永。
因為心虛,他不敢看我。
他是在最后倒戈的,在他的設想中,他會進入安全基地,重新把我追回來。
但是白帆打了過來,他的設想暫時沒法完成,只能先保命。
「廠房后門是你們打開的吧。」
白曼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是我打開的,那又怎麼樣?就算沒有我,你們也活不成!」
她到底為什麼這麼心安理得?
我的聲音尤為平靜:「你真的清楚你做了什麼嗎?他們是真的想把你送到安全基地,可你親手把他們送上了絕路。」
白曼上前,使勁打了我一巴掌。
我被小嘍啰捆住雙手,所以根本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她拳打腳踢。
「你憑什麼指責我!我最討厭你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我是不能制造出抗體,但你們還不是信了!一群蠢貨!」
她找的謊言太完美,在這末世里,給人帶來了一絲難得的希望和生機。
王永來拉她:「別打了曼曼……」
白曼反手給他一巴掌:「你心疼了?」
王永支支吾吾:「我是心疼你的手。」
我一陣反胃。
但白曼被這句話哄得舒服:「那你來幫我打她。」
王永遲遲不動。
「怎麼?你舍不得?」
白帆也出聲威脅:「小子,如果你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老子 TM 非得打死你!」
王永打了我一巴掌。
我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孬種。」
白帆踹他一腳:「誰 TM 讓你打臉了!老子還要弄她!你讓老子看著這張豬臉怎麼下口!」
這時,一輛坦克遠遠駛來,撞開了監獄大門。
25
「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速速投降!」
外面還來了一輛卡車,下來的全是全副武裝的軍人。
這猝不及防的情況讓這些小嘍啰抱頭鼠竄。
白帆是個不怕死的,對著天空開了一槍,怒吼道:「都 TM 給老子回來!」
這槍聲被當成了挑釁,頓時槍聲四起。
王永割開我的繩子:「盈盈,我帶你走。」
他來牽我的手,我趁機擰住他的胳膊,將他擒拿后,搶走了他手里的菜刀。
我得去找白帆,為荀琛報仇。
「盈盈!你別瞎摻和!趕緊走啊!」
王永抓住我的胳膊,卻被我反手砍傷小臂。
他疼得在地上打滾,憤怒和痛苦中帶著不可置信。
「別跟著我。」
被流彈殺死的人很快變成喪尸,將血盆大口對準人類。
場面一片混亂,而我在這人間煉獄里暢行無阻。
白帆他們都躲到了監獄的宿舍樓里。
我找到他時,他正走投無路,用手里的槍托狠砸喪尸。
我如同閑庭漫步般走到他身旁,看他被圍攻。
「艸!怎麼沒有喪尸咬你!」
我沒有回他,只是在他空不出手時,給他一悶棍,再揮刀砍傷他的雙腿。
這樣他就沒法逃了。
我提著他的領子,回到操場。
變成喪尸的王永張牙舞爪,被人一槍爆頭。
「姐!」
一句熟悉的呼喚。
「姐!是我啊,我是小熾啊!」
我回過頭,看到他脫下頭盔,遠遠朝我跑來。
我的小熾,原來還活著。
「小心!」
有喪尸被動靜吸引,緊跟在他身后。
我目眥欲裂,發瘋般朝他跑去。
與此同時,不知道從哪傳來一聲怒吼,一個高大的身影躥出來,徒手捏爆了喪尸的腦袋。
是荀琛!
他也活著!我成功了!
小熾一把將我抱住,在原地轉了幾個圈。
「姐!你還活著!」
一米八的大孩子,紅著眼看我,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