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扛著長刀,招呼方躍他們:「走了。」
該上車的人都在車上了。
江知白他們尊重我的想法,沒有再說要陪我去找補給。
荀琛站在車旁,神情淡淡:「如果我的人回不來,你們永遠無法進入安全基地。」
他明明沒有什麼動作,只是站著說了句話,卻讓人無端發寒。
我當然不懷疑這句話有假。
他做得到。
王永從嗓子里擠出一個「嗯」字,一踩油門。
我往后視鏡里看了一眼,他們一字排開,目送我的離開。
還挺有儀式感。
荀琛抬眼望來,似乎與我的目光遙遙相對。
18
這個村子位置偏僻,游蕩在馬路上的大多是些老人和小孩。
都沒什麼攻擊性。
華國人愛種菜是刻在基因里的,幾乎每家每戶都有個菜園子。
人類互相廝殺,植物卻在茁壯成長。
王永毫不客氣地對我說:「你來收菜,我幫你看著。」
「還是你來吧。我怕到時候喪尸一來,你照慣例跑了。」
我這話說得不客氣。
偏偏都是事實,王永還沒法反駁。
方躍附和:「是啊永哥,還是你來吧,萬一盈姐出了什麼事,咱們都玩完了。」
「對啊,永哥你別爭一時之氣啊。」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王永雙拳難敵四手,只能埋頭收菜。
我們挨家挨戶掃蕩,沒遇到什麼大問題,滿載而歸。
王永把食物往后備廂里堆。
這時,變故突生。
有兩只手從車底下伸出來,抓住了他的腳脖子。
他大驚失色,瘋狂拿手里的東西砸他。
小喪尸不肯放手,齜牙咧嘴,馬上就要咬上他。
我揮刀,斬斷了喪尸的頭。
王永劫后余生,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丟人現眼。
我撿起散落一地的食物:「方躍,你來開車。」
回到營地時正值晌午。
遠遠地,就看見荀一櫟丟了劍,大喊:「閻盈盈回來了!」
荀琛正在院子里修車。
他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天氣太悶,衣服被汗浸濕,幾乎是緊貼身體。
我隨便一瞥,就看見背心下的腹肌若隱若現。
有人給他遞來一瓶水。
他接過擰開,仰頭喝下。
粗獷的喉頭上下滾動,脖頸上的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我也覺得有些口干。
他喝完了,隨口一問:「還順利嗎?」
「嗯,挺順利的。」
不知道怎麼的,我沒敢看他,拿了些食物往廚房走。
廚房里,王姐罵罵咧咧。
「光吃白飯不做事,咱們隊長好大的官,副隊長還身家上億,都沒你這麼愛擺譜!」
白曼愛答不理。
「什麼人啊,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倒要看你是不是真的能造出抗體!造不出你就等著流放吧!」
這句話戳到了白曼的痛處。
她倏地站起來:「我好歹也是個研究所的,為國家做貢獻,你呢?」
「我呸!我這一廚子養活多少人!倒是你,你害死了多少人你心里不清楚?我都聽人說了,你跟你哥哥一樣,都是害人精!」
白曼攥緊裙邊,氣得發抖。
但王姐一句話也沒說錯。
白曼向來高高在上,憑借著一個謊言,心安理得地享受所有人的付出。
就像現在,她沒法外出執行任務,所以被安排在廚房打下手。
可她連這都不愿意。
我打圓場:「王姐,少生點氣,不值得。大家都還等著你的飯菜續命呢。」
王姐接過我手里的蔬菜:「哎呀,咱們女英雄回來了!累不累?姐給你多做幾個菜,讓你補補!」
我笑著應好。
白曼看著我們其樂融融的畫面,裙子都快攥破了。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想啊,我這樣一個只會動刀的潑婦,憑什麼搶走本屬于她的目光和贊美?
她想啊,為什麼我不死在那一天?她的計劃到底哪里出了錯?
我沉臉看向她。
她眼神飄忽,咬著唇往后面退了退。
我勾了勾唇,湊到她耳邊:「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
「你猜,你欠我的,我會讓你在哪一天還回來?」
19
當天晚上,王永敲響了我的房門。
看到門外的是他,我二話不說,直接關門。
王永卻瞅準空隙,硬擠了進來:「我有話想對你說。」
狗嘴里能吐出什麼象牙?
「我不想聽。」
「是小熾的事情。」
好,我看他能說點什麼出來。
「小熾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們現在是同一個隊伍的人,盡量和平相處,別讓其他人為難。」
「這句話和小熾有什麼關系嗎?」
他看向我,神情失望,眼神責怪:「盈盈,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我差點沒笑出聲來。
是啊,我以前從來不對他冷嘲熱諷。
前提是那時候他還算有責任感。
而現在,他在我這,連個人都算不上。
頂多是只貪生怕死的老鼠。
「我知道你在氣我和白曼在一起。」
他竟然以為,我對他陰陽怪氣是因為我還在乎他。
還真普信。
「那時候我以為你死了,我每天都在想你,都在想我們的曾經。這時候白曼一直安慰我,她對我很體貼,讓我看到了以前的你。」
什麼狗屁替身文學?
我只覺得反胃。
「王永,別洗白了。老娘和她差了十萬八千里,你眼睛有病就得治。」
「更何況,我不認為你有多喜歡她。
你只是想和她的名字綁在一起,嘗嘗名留青史的滋味!」
制造出喪尸抗體,拯救全人類,可不就是名留青史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