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琛出聲:「回來了?人員有損傷嗎?」
「及時撤退,沒有損傷。」
江知白抿了抿唇,又道:「抱歉,是我沒看住小櫟。」
荀琛面色沉沉,聲音冷硬:「荀一櫟你自己說,怎麼罰?」
荀一櫟小心翼翼地試探:「面壁思過一天?」
荀琛不語。
「那再跑……二十圈?」
這懲罰也太小兒科了,根本長不了記性。
這次能救下他,是因為他順利到了目的地,也剛好撞上我們完成任務撤退。
可下一次,就沒這麼走運了。
雙方僵持不下,我打了個哈欠:「他是我救的,所以我來懲罰他,沒毛病吧?」
既然他倆舍不得,那就由我來動手。
他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也是命。
江知白率先表態:「我沒有意見。」
荀琛點點頭,人狠話不多:「不弄死弄殘就可以。」
「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一洗剛剛的憊懶之色,麻利抽出長刀。
荀一櫟慌得一批,連連后退:「你干什麼?你別亂來啊!舅舅救我!她動刀了!」
「對付你,還用不著刀。」
我把長刀扔一邊,只拿了刀鞘。
「站好!」
他不動了。
對付這家伙,只能來硬的,來軟的他只會順著桿子往上爬。
第一下,打在他的手臂上。
「私自動用手槍,把你能到了?」
熱兵器本來在末世就緊缺,他不會還濫用,真是暴殄天物。
荀一櫟跳腳,左閃右避:「你這是赤裸裸的公報私仇!」
我冷哼:「我倆沒有私仇,我從來沒把你的挑釁放在眼里。」
第二下,落在他的腿上。
「我以為你很能跑,結果呢?跑回自己的車有那麼難?還得讓人去救你?但凡我再晚一點,你就沒了。」
荀一櫟嚎叫:
「痛痛痛死了!」
「你輕一點!為什麼我躲不掉啊啊啊啊啊——」
如果能被他輕易躲掉,那我也活不到現在了。
我懶得再罵他,不動嘴,只動手。
刀鞘如雨點般抽在他的身上。
荀一櫟狂叫不止:「閻盈盈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狠!」
「我詛咒你,你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我沒用太大力氣,他也只是當下疼,但身上不會留下太多痕跡。
打夠了,我收回刀鞘:「以后,如果你再因為這種愚蠢的舉動而讓自己陷入險境,我不會再去救你。」
荀一櫟神情稍稍一暗,很快又叫囂著:「你不救我,有的是人救我!舅舅是不是?」
江知白笑而不語。
荀一櫟在他這里碰了釘子,轉而看向荀琛,試探著問:「二叔你呢?」
后者冷著臉,正吩咐底下人裝配物資,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他。
「那胡子叔你呢?」
絡腮胡大叔道:「我聽盈盈的。」
「看吧,沒有人會去救你。你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也是命。」
他雖然驕縱慣了,但并不是孺子不可教也。
除了害怕被怪罪受懲罰,他臉上也出現過愧疚的神情。
他不是孩子了,自然知道他的一時沖動,給人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我揚了揚下巴:「現在,去給所有人道歉。」
「所有人?」
「你二叔擔心你,差點被喪尸抓破手臂,他以前可沒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吧?」
荀琛動作一滯。
「你以為你舅舅是帶著人去遛彎的?你看到了他們身上的血嗎?還有其他人為你擔驚受怕,該不該道歉?」
荀一櫟沒說話。
我揚了揚手里的刀鞘,唇角微勾,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他看我一眼,又看了眼我手里的刀鞘,咬牙切齒:「好,我道歉。」
他率先走到荀琛面前:「二叔,對不起,是我愛逞能,以后不會了。
」
荀琛這會兒才肯搭理他,淡淡道:「嗯。」
荀一櫟盯著他袖子上的破洞,臉上愧疚之情更甚:「二叔你……沒受傷吧?」
「沒有。」
……
我領著荀一櫟在別墅里繞了一圈。
恐怕他長這麼大,還沒一次性說過這麼多句對不起。
最后,他站在我面前,摸了摸鼻子,頗為別扭:「謝謝你,另外,對不起。」
我雙手環胸:「嗯,以后制造一次麻煩,就向所有人道一次歉。」
這小少爺死要面子,不到萬不得已,斷不會向人低下頭顱。
道歉可比什麼罰站跑圈管用多了。
「憑什麼?」
「憑什麼?」我挑眉,朝他揮著長刀,「下一次,可就是刀刃伺候了。」
他咬了咬牙:「總有一天,我會比你強!」
「行,我等著。」
11
我一戰成名了。
不僅是因為我單刀救下荀一櫟,更是因為我能當著荀琛和江知白的面,用刀鞘抽他。
小少爺以前可沒受過這種委屈,整天哼哼著疼,除了吃飯,就躲在房間里不出來。
沒人抬杠,我樂得清閑。
在啟程前一天,我的房間里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荀琛。
他平時很忙,總看不到人影,一般只有吃飯的時候才能看到他。
我沒想到他會特意來找我。
他難得沒穿迷彩,身著一件黑色短 T,那股生人勿近的勁兒也隨之消散了不少。
他一來,就直奔主題:「謝謝你。」
……這句謝謝也來得太晚了。
「不用。他舅舅已經謝過了。」
我抽荀一櫟的當晚,江知白就登門道謝了。
「進來坐坐?」
「嗯。」
我只是客套一句,也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會抬腿進來。
看來他來不是為了道謝這麼簡單的事情。ýƶ
待客之道還是要有的,我給他倒了杯水。
荀琛端起水杯。
隨著他的動作,手臂肌肉凸顯,看著很結實。
「閻小姐,我想請你當荀一櫟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