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荀一櫟看來,他的行為,也只是在保護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而已。
江知白還告訴我,喪尸病毒暴發時,荀一櫟剛好和他在一起。
還好他平時有囤貨的習慣,他們在他的別墅里待了很久,直到荀琛來營救,他們才出門。
荀琛就是荀一櫟的二叔,那個一身殺伐之氣的軍人。
這樣算起來,喪尸病毒暴發了九個月,但實際上,江知白他們只在外面拼了三個月。
「所以你以后不用叫我江總了,公司都沒了,哪還有什麼總的。」
「好的江總。」
他挑了挑眉。
我真不是故意挑刺:「……喊習慣了。」
「叫我知白就可以。」
我哪敢啊。
但嘴一快:「好的小白。」
江知白的神情更詭異了:「嗯,挺不錯的稱呼。」
真的……嗎?
5
第二天醒來時神清氣爽,我一時興起,在院子里練刀。
「花里胡哨,假把式。」
荀一櫟雙手環胸,站在樹底下,神情輕蔑。
我沒說話,步步逼近。
他的身體發緊,但還是倔強地站在原地。
死要面子活受罪。
刀刃劈開樹枝,樹葉洋洋灑灑地落下來。
荀一櫟愣在原地,等樹葉落干凈,他的肩膀一重,長刀已經架在了頸邊。
只差幾厘米,就會讓他皮開肉綻。
「如果我沒控制好,這會兒你的腦袋,就會像西瓜一樣,落在地上,咕嚕咕嚕地,滾到你自己腳邊。」
我這描述太有畫面感,他吞咽著口水,臉色煞白。
但還是嘴硬:「你有本事就劈、劈下來!」
「這把刀砍了無數喪尸,上面都是喪尸的血,如果蹭破你的皮……」
刀刃又離他近了點。
「你猜,你多久會變成喪尸?」
他哆嗦著唇:「你欺負人類算什麼本事!」
我撇撇嘴,還想嚇唬他,卻看到他眼睛一亮,喊道:「二叔!」
救兵來了。
我利落地收了刀。
一身軍裝的男人大步走來,氣勢凌厲。
欺負人家孩子被抓了個正著,我有些心虛。
荀一櫟得意地看我一眼,湊到他二叔身后。
「二叔,你也看到了,她欺負我!」
嘖,小屁孩子還會告狀。
荀琛眉眼冷冽,朝我點頭,算是打招呼。
我正想著怎麼解釋,卻聽見他冷不丁問:「跑幾圈了?」
「啊?」
「那就是一圈沒跑,多罰十圈,跑不完不許吃飯。」
荀一櫟哀嚎:「二叔!都是她在這搗亂!我才沒跑完的!」
他的二叔已經大步流星離開了。
我樂不可支:「加油!哎呀,今天的早飯是什麼呢,聞到味了,好香啊。」
「閻盈盈!你這個壞女人!」
我心情大好,走到一樓廚房,端了碗飯出來,在荀一櫟面前搞吃播。
「啊,紅燒肉!」
「哇,大土豆!」
荀一櫟喘得跟什麼似的,卻還不忘瞪我。
江知白來到我身旁,也端了碗飯。
我倒是干慣了這種事情,但他吧……
好歹也是個總裁,一絲不茍是他的作風,優雅淡定是他的代名詞。
可此時,這位總裁站得筆直,目不斜視,用筷子挑揀著食物,動作是一貫的斯文。
但看著還是莫名違和……ӯź
我的吃播也被迫停止,畢竟當人家面欺負人家孩子,好像不太好……
「里面沒位置了嗎?」
他一愣,反應過來后笑道:「不,我在監督小櫟。」
「哦。」我扒拉了口飯,「他每天都這麼跑?」
「嗯,阿琛對小櫟的要求是: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能跑贏喪尸。」
逃跑也是末世的一個重要技能。
荀一櫟喘得跟狗似的,插到我倆中間,問:「舅舅你給我留了飯嗎?」
荀一櫟很怕荀琛,但在江知白這兒,就是個撒嬌賣乖的小奶貓。
「阿琛說以后不用特意給你留,如果跑得快,自然能吃上。」
荀一櫟一聲哀嚎,飛快跑到餐廳。
片刻后:「沒了!都沒了!」
6
因為馬上就得啟程離開,所以這幾天得補充物資。
他們這個小隊每次行動基本都是五人一組,輪流制。
我自告奮勇報名了。
張姐欲言又止,絡腮胡大叔直接出聲提醒:「盈盈,你上次和我們一起帶回醫藥物資算一次行動,這次你可以不用去。」
我知道他們是出于好心。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我擺擺手:「砍喪尸是我的愛好。」
荀一櫟一臉怨念,雖然剛剛江知白把早飯勻了一半給他,但他依舊哼哼著沒吃飽,說要自己出門找吃的。
荀琛毫不猶豫拒絕了他的提議。
「你連槍都沒摸過幾次,出去干什麼?」
我算是看明白了。
荀琛對荀一櫟雖然嚴格,但他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護他。
不然也不會專程跑一趟來救人了。
其他加入小隊的人都是順帶的,或是出于軍人的天職救人一命,或是為了壯大隊伍。
荀一櫟指我:「她都可以報名,憑什麼我不可以!」
「是啊隊長,這人昨天才來,不能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她!」
我看向出聲的那人,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看上去不太好惹。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只有一只耳朵。
就叫他「獨耳龍」吧,他也是這次外出行動的一員。
他義正詞嚴,憤憤不平:「她實力不夠拖人后腿還是小事,你們就沒想過,如果她是別的隊伍派來的怎麼辦?」
在末世里,人類往日的道德和法律準則已經不適用了。
為了搶物資而殺害同胞的事情并不少見。
也有很多人,以弱者作誘餌,一旦吸引到其他隊伍的成員,那些暗處的人就會出現,搶奪他們的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