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有兩個人,而且是經驗豐富的打手,集裝箱的出口只有一個。
金屬制的集裝箱會完全屏蔽手機信號,也就是說,哪怕媳婦發現異常,也無法通過手機定位找到我。
難道今天就是我的死期嗎?
不,不對。
如果要殺我,他們現在就可以動手,沒必要等。
那就是說,吳伯需要我活著,而且他想從我這里知道一些什麼事情。
我還有一線生機。
我耐心等待著,過了一會兒,吳伯果然出現了。
他帶了三名手下,身穿一件黑色呢絨風衣,上面沒有一絲線頭和灰塵,干凈得可怕。
吳伯在我面前坐了下來,那雙冰冷的眼睛反復審視著我。
「我都沒把你當回事,你卻要自尋死路,我真不明白這麼做對你究竟有什麼好處?」
我苦笑:「大概我就是一個很愚蠢的人吧。」
「我也懶得跟你兜圈子,你只要把從這里偷走的兩只胚胎交出來,我保證不傷害你的家人。」
我愣了一會兒,隨即反應過來——Ƴʐ
是許貴!
他一定是在跟蹤吳伯的過程中,意外發現了吳伯的非法勾當,因此偷走兩只胚胎作為證據!
他購買鋸弓和榔頭,恐怕是為了拆掉集裝箱上的鎖!
所以吳伯才這麼害怕,只要有那兩只胚胎作為罪證,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洗脫自己的罪名!
如果許貴知道這個地方,而他又在跟蹤吳伯的話……我說不定可以得救!
既然如此,我得想辦法把吳伯支開才行,無論許貴多厲害,他肯定無法一次對付這麼多人。
「胚胎就藏在我家冰箱里,你去找吧,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
吳伯哼了一聲,他站起身,對帶我來的兩名打手說:
「弄死他,老辦法。」
24
打手們點點頭,吳伯帶著其他人走了。
兩名打手搬來一個紅色大油桶,又拿來好幾桶高度白酒往里面倒。
「兄弟,這可是個好死法,你只要脫了衣服泡在酒里面,酒精就會從你的皮膚滲透進去,你整個人暈乎乎的,飄飄欲仙,沒啥痛苦的。」
「你最好不要掙扎,不然的話我們就只能摁著你的腦袋淹死你,但那樣就會有大量白酒嗆入你的肺部,法醫那邊就不好交代了。」
我知道如果我能拖得越久,獲救機會就越大。于是,我對兩名打手說:「這樣吧,要不你倆陪我喝幾杯,就當送我上路了,要是法醫發現我酒精中毒但是胃里沒東西,肯定也會懷疑的。」
兩名打手似乎覺得有些道理,反正有的是時間,于是他們找了三個小杯子,還拿了一袋酒鬼花生,我們就這樣一杯接一杯喝了起來。
他們讓我死后別找他們麻煩,要怪就怪我沒有眼力價,老虎屁股摸不得。
我假裝自己喝醉了,大聲在集裝箱里唱歌,跺腳,制造動靜。
打手嘲弄道:「你要是想吸引別人的注意,就甭費力氣了,這個場子全是吳伯的,平時連個鬼都沒有。」
我不管,繼續唱。兩名打手抽了支煙,覺得時候已到,是時候送我上路了。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一聲槍響,嚇得兩人一下酒醒了。
集裝箱外忽然響起叮叮當當的噪聲,似乎有很多人把這里包圍了起來,人數還不少。
兩名打手對視一眼,他們拿出手槍,小心推開集裝箱的鐵門。
忽然,一顆土制音爆彈從門外丟了進來,巨大的沖擊聲讓我的耳朵劇烈轟鳴著。
兩名打手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許貴趁機沖了進來。他掄起榔頭,砸碎了兩人的膝蓋,讓他們暫時爬不起來。
他把我攙扶出去,上下按摩我的臉頰,我的聽覺漸漸恢復了。
「幸好我今天折返回來,檢查自己有沒有留下線索,不然你恐怕就遭到毒手了!」
我苦笑,說不定好人真的有好報。
我問許貴被他偷走的兩只胚胎在哪里,他說就放在他的外賣盒里。
「咱們現在就把證據送到派出所,這樣吳伯就翻不了身了!」
許貴點點頭,他從兩名打手身上翻出車鑰匙,帶著我往城里駛去。
路上,我趕緊給媳婦打電話,提醒她趕緊帶著女兒去岳父岳母那里躲起來,以免被狗急跳墻的吳伯當作人質。
電話接通了,可話筒里的聲音不是媳婦。
而是吳襄。
25
「別緊張,我沒有對母女倆怎麼樣,自從在法庭上見到你老婆,我就覺得你這家伙可真——是走了狗屎運,這麼漂亮的美女嫁你太虧了吧?」
「我一直尋思著要怎麼把你老婆弄到手,可你把她保護得實在太好,我一直沒找到機會,今天我可算是撞大運咯!」
吳襄在電話那頭吃吃吃地笑著,我恨得咬牙切齒。
「你想怎樣?」
「當然是請你把偷走的證據送過來咯!不許耍花樣,我是認真的,我不想殺女人。」
我只好按照吳襄的要求,把車開到某個地下車庫,里面有一輛軟頂跑車亮著燈。
媳婦坐在駕駛位上,淚流滿面,而吳襄抱著我們的女兒,正在做鬼臉,糖豆嚇得哇哇大哭。
我真的很想撲上去掐死他,可女兒在他手里,我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