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仔細看了一下,確實如此。
而且這個女生和雅婷長得還有幾分神似,臉頰豐腴,眼睛很大,酷似動漫里的二次元美少女。
我把女生的照片傳到網上,查到了她的名字。
呂憶欣。
12
我以街道辦的名義聯系了一位老師。
他告訴我,呂憶欣以前是一個學習很好的孩子,曾經還獲得過市級三好學生。
后來她似乎遭遇了什麼挫折,成績大幅下滑,之后就一直輟學在家。
她的父母在城中村經營著一家麻將館,一樓營業,二樓是自己家。
她還有一個弟弟,一家四口蝸居在不到三十平大小的地方,可以說是相當擁擠了。
我登門拜訪的時候,呂父問我的第一句話是:「是不是呂憶欣給你們惹了什麼麻煩?」
呂母補充了一句:「如果她在外面欠了債,你們就去找她要,我們是不會替她擦屁股的。」
我急忙解釋自己的來意,然后拿出吳襄的照片給他們看:「你們認識這個男生嗎?」
夫妻倆立即交換一個眼神,他們堅稱自己從來沒見過吳襄,然后把我趕了出來。
我并不意外,吳伯肯定是給了他們無法拒絕的好處,他們才會選擇忍氣吞聲。
我只好向附近的鄰居打聽呂憶欣的事情,一個賣早餐的老婆婆告訴我:呂憶欣早已從這個家里搬了出去,平時會在一家網吧里當收銀員。
我按照老婆婆的指點找到那家網吧,果然看到了呂憶欣。
只不過,她現在的樣貌與照片上的可愛女生簡直大相徑庭。
她把頭發剪短了,短得就像一個小男生;豐腴的面頰凹陷下去,不再有孩子氣;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我試圖與呂憶欣搭話,她點了一支煙。
「辦會員充五十送五十,如果想要我的聯系方式,先發個兩百紅包過來。」
呂憶欣的戒心很強,我忽然覺得要是把媳婦帶上就好了,她比我更擅長溝通。
我拿出吳襄的照片,向呂憶欣表達自己的來意。不料,她忽然抄起桌子上的煙灰缸,一把砸在我腦袋上。
我差點被她打到暈厥。
「夠了!別來騙我了!我是絕對不會相信你的!!」
13
我灰頭土臉地跑回醫院拍了張片子,幸好那個煙灰缸是空心的,不是特別結實,不然我肯定腦震蕩。
雅婷關心地問我為什麼會受傷,我不想讓這件事成為她的心理負擔,就編了個謊。
可聰明的雅婷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謊言,她沒有明說,而是一直在偷偷聽我和媳婦聊天。
我和媳婦在病房外商量應該如何勸說呂憶欣出庭作證的時候,雅婷忽然跑出來說:
「讓我去跟她聊聊吧!」
我有些猶豫,雖說雅婷的身體已經恢復到差不多,可我擔心與呂憶欣見面很可能會勾起她最痛苦的回憶。
可雅婷卻說,經過這段時間的心理輔導,她已經能夠鼓起勇氣面對傷痛了。
她不想只做那個被保護的對象,她也想一起戰斗。
考慮到懷孕的媳婦沒辦法去網吧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讓雅婷出面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于是,在征得許貴同意后,我帶著雅婷來到那家網吧。
呂憶欣一看到我,就從柜臺下面摸出一把菜刀砍在桌子上:「我說你這人還沒完了是吧?」
我臉都嚇白了,可雅婷并不害怕,她跑到呂憶欣面前。
「能請你握住我的手嗎?」
呂憶欣一臉狐疑,雅婷向她伸出手:「能請你握住我的手嗎?」
呂憶欣只好伸出手,與雅婷十指相扣。
「給我做心理輔導的老師說過:手指是距離心跳最遠的位置,而十指相扣,就是我開始了解你的第一步。」
在雅婷澄澈的目光下,呂憶欣猛地動搖了,她堅強的外表仿佛被敲成了碎片。
「我知道了,那我就暫且相信你們吧……」
14
呂憶欣向我們講述了她的故事。
她原本是吳襄的同班同學,兩人并非男女朋友,也沒有談過戀愛,甚至連交談次數都屈指可數。
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遭受無妄之災。
「有一次,我去 KTV 參加朋友的生日聚會,吳襄也在,正在唱歌的時候他突然點了很多酒,然后提出喝酒最少的人要為聚會買單……」
呂憶欣不會喝酒,也沒有那麼多零花錢。但在場的同學們一致同意這個方案,她只好勉強自己強行灌了幾杯黃湯下肚。
「我被他拽到衛生間里……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沒有一個人阻止他。」
現在想來,那場聚會恐怕本來就是為她量身設下的陷阱。
呂憶欣回家后便把此事告訴了父母,她的父母也一度非常憤怒,可后來事情的發展卻讓她十分絕望。
「我原本被爸媽過繼給一個單身姑母撫養,那棟二層樓實際上也是姑母的資產,后來姑母因病去世,我繼承了那棟房子,他們就順理成章地搬了進來。」
可她父母始終無法解決兒子的戶口問題,落不了戶就上不了學,這是她父母絕對無法接受的。
而吳伯正是抓住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