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我不知道他還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傷害我們。
我讓媳婦留在醫院照顧雅婷,最好一步都不要離開病房,然后去了檢察院。
現在能解救許貴的唯一辦法,就是讓許雅婷的案子盡快開庭審理,而許貴作為唯一的監護人必須出庭。
我見到了負責許雅婷案件的公訴人,她的名字叫向楠,很年輕,但看上去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女生。
她說自己早在負責此案之前就關注了這對父女,她一定會幫雅婷守護她的權益。
在向楠的爭取下,兒童法庭同意立即開庭審理此案,到了傍晚許貴便被放了回來。
他抱著女兒,兩人泣不成聲。
「哥,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們!」
我心里有些苦澀,說到底,要是我們當初及時阻止雅婷受到侵害,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大概這就是因果報應吧。
7
開庭那天,我們所有人都來到法院,許貴沒有出席正式場合的衣服,媳婦就拿了一套我的舊西裝借給他。
被告以及親屬出現了,四個男生穿著整齊熨帖的校服,打著哈欠,身后是他們珠光寶氣的父母。
吳伯也在其中,他掃了我一眼,目光里沒有任何溫度。
許貴出于憤怒,他大聲質問為什麼沒有拘留這四個禽獸。
可法官卻告訴許貴:考慮到被告也是未成年人且有慢性病史,法庭決定不對他們采取強制措施。
第一天庭審沒有證人出庭環節,由于證人不能參與庭審,我們被請到旁邊的房間等待。
可庭審結束的時間出乎意料地早,許貴領著雅婷出來了,她的裙子濕了一大片,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而向楠則滿臉慍色,她眼睛紅紅的,似乎在拼命忍住淚水。
我問向楠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給我說了一些案件的細節。
吳襄等人綁架許雅婷后,將她帶至爛尾樓,然后使用火腿腸、釘子以及鋼筋等工具對她進行虐待,整個過程持續了半個小時。
「根據雅婷回憶:吳襄等人在用塑料袋蒙住她的腦袋時說了一句話『千萬別把她憋死,那樣就沒意思了』。我實在無法想象是怎樣的惡魔才能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我簡直驚呆了,他們甚至不是為了泄欲,而是像折磨一只蟲子似的在雅婷身上取樂。
痛苦的經歷在雅婷的心里烙下了極為深刻的傷痕,在庭審過程中她一直淚流不止。
而這一點,恰恰被對方律師給利用了。
在質詢過程中,被告律師不斷提出與案件細節有關的問題,比如:「你有掙扎嗎?掙扎的時候挨打了嗎?被告有沒有綁住你的手?是怎麼綁的?你還記得他們先用的哪種工具嗎?」
在層層重壓之下,雅婷的精神崩潰了,法官認為她的狀態無法繼續庭審,因此選擇休庭。
外面忽然傳來了騷動,我跑出去,發現媳婦拼命拉著滿臉通紅的許貴,而吳襄等人有說有笑地離開法庭,話語間似乎還在嘲笑許貴那身土里土氣的打扮。
我追上去,怒視吳伯。
「她只是個孩子而已,你用得著這麼殘忍嗎?」
吳伯摘下自己的黑框眼鏡,擦了擦,戴上。
「你知道我最喜歡的一句話是什麼嗎?那就是——父母為了孩子,可以做任何事情。
」
「你們是威脅我兒子前途的絆腳石,無論我怎麼對付你們,都不奇怪吧?」
8
晚上,許貴請我們去吃雅婷最喜歡的汽鍋雞,可氣氛沉重得就像一場葬禮。
向楠建議我們給雅婷找一位心理治療師,作為受害人,雅婷的供述對庭審相當重要。
如果她無法出庭或者拒絕出庭,法官很可能會以證據不足將案件退回。恐怕這就是吳伯的目的所在。
可好的心理治療師費用相當高昂,別說許貴承受不起,我們也愛莫能助。
媳婦在網上尋覓了很久,最終找到一位愿意義務為雅婷輔導的兼職心理治療師。
她還買了好幾本書,準備在雅婷接受心理輔導的同時邊看邊學。
而我在思考扳倒吳伯的方法。
我通過網絡收集了和吳伯有關的一切信息,發現他最初的身份竟然是一名醫生。
吳伯畢業于名校,在血液病和腫瘤方面獨樹一幟。
擔任院長期間,他主持開發過好幾款新藥,在《柳葉刀》發表過獨著論文,說明這個人有著極高的智商。
在醫界揚名四海后,他又轉而從政,目前就職于海關部門。奇怪的是,他雖是領導,卻并非一把手,擔任的也是虛職。
但吳伯的權力明顯超出了他的職位,如果不是另有靠山的話,那他就有涉黑涉惡的嫌疑!
思來想去,要對付他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監控他的手機!
9
早上,我來到吳伯居住的高檔小區。
我找到光纖分線箱,切斷了吳伯家的網絡,然后敲了敲吳伯家的大門。
門開了,是吳襄。
「你好,我是電信公司的維修員,今日小區網絡提速,路由器需要升級才能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