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的肉聯廠,每天都會消耗大量的死豬,其中不少都是得了豬瘟病死的死豬,做出來的肉制品明晃晃地擺在各大超市的貨架上。
這還不算,孫家幾乎壟斷了整個城市大大小小所有學校的食堂,用的基本上都是過期多少年的僵尸肉。
孫子建自大狂妄,跟那幾個小弟聚在一起時,曾肆無忌憚地嘲笑現在的消費者都是一群沒腦子的傻逼,任由他們糊弄還上趕著送錢給他們賺。
食品安全問題,是最容易引起輿論關注度的。
這幾件事證據確鑿,只缺一個觸發的契機,就會如多米諾骨牌一般,轟然傾塌。
至于如何做,我還需要好好籌謀一番。
畢竟這種事只有一次機會,且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等待我的,就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想著想著,人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被門外的喧鬧聲吵醒。
周甜甜回來了。
跟許多虐文男主凄慘的童年經歷相同,男主孫子建也有著很嚴重的心理陰影,生平最恨別人欺騙他。
周甜甜犯了這麼大的忌諱,想都不用想,這一晚上必然承受了許多偏執的折磨。
難為她一大早還能爬起來回學校。
這時候起床鈴還沒響,周甜甜原本以為只要悄悄回宿舍就能來個神不知鬼不覺。
殊不知學校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她被孫子建叫出去玩夜不歸宿的消息,天不亮就傳遍了大半個校園。
出于八卦本能,不少人早早就盯著我們宿舍的動靜。
周甜甜身上的白裙子皺皺巴巴,臉上的妝花得一塊又一塊,跟說唱臉譜似的,許是哭了許久,眼睛紅腫一片,雙眼皮都變成了單眼皮。
如此,更證實了她跟孫子建不同尋常的關系。
礙于孫子建的勢力,同學們明面上不敢說什麼,私底下卻竊竊私語開了。
上輩子我承受的流言蜚語,她也算飽嘗了。
愣神的工夫,周甜甜已是推門進了宿舍。
雖然過了一整晚,周甜甜臉上被扇的巴掌印依舊清晰可見,見我優哉游哉地從上鋪下來,她眼眸中閃過掩飾不住的狠戾。
這會兒,宿舍外還徘徊著不少看熱鬧的人,周甜甜語調不由拔高了幾分:「菁菁,你怎麼不聲不響地回來了?子建哥讓我出去找了你一晚上。」
這話很明顯,是要直接把鍋甩到我身上。
一則表示自己這麼狼狽都是我害的,二則表示被孫子建那幫人看上的人是我,跟她沒有關系。
到這個時候還想著拉我下水,當真是死不足惜的壞種。
好在我早有準備,在周甜甜提到「子建哥」三個字時,整個人狠狠顫抖了一下,甚至下意識地往王曼曼身上縮了縮。
「孫哥……他說看著我就惡心,讓我滾遠些……」
我害怕得連聲音都顫抖了,左手本能般地摸了摸臉上稍稍消了些的紅疹,委屈得都快哭了:「我想回去找你,可我不敢……」
事實勝于雄辯。
現在在外面看熱鬧的同學,有不少都見過我昨晚滿臉腫脹紅疹的嚇人模樣。
孫子建好歹也是個小城霸道總裁,口味得多重,才會放著妖嬈嫵媚的周甜甜不顧,偏偏看中我?
真當高中生沒腦子?
眼瞅著自己這招禍水東引被我擋了回去,還被人辱罵了好幾句不要臉,周甜甜的臉色越發陰沉。
然而我卻不給她想法子的時間,只茫然地拿起手里的電話看了看:「甜甜,你不是找了我一晚上麼,怎麼一個電話都沒打?我可沒關機呢。」
孫子建發起瘋來有多偏執恐怖,我再清楚不過,周甜甜應付他還應付不過來,哪兒有時間管我?
想把臟水往我身上潑?
我看她是想讓孫子建的偏執癥,再發作一次了!
一直以來,我都被周甜甜耍得團團轉。
在她的固有印象中,我就是個只會死讀書的腦殘,根本不需要應付,這會兒被降維打擊,自然措手不及。
「我……」
不等她想好用什麼新法子栽贓陷害我,外面再次傳來一陣嘈雜聲。
「警察叔叔!」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兩個警察走了進來,看到站在我面前的周甜甜,淡淡地出示了警官證:「周甜甜,跟我們走一趟。」
見著警察,周甜甜瞬間慌了:「警察叔叔,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你媽媽報警,說你被孫子建綁架,控制人身自由,孫子建已經去警局了。」
警察看向周甜甜的目光中有些憐惜,不知道是在憐惜她被綁架,還是憐惜她竟然敢狀告孫子建。
「我媽報警……」
周甜甜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忽然想到了什麼,惡狠狠地看向我:「徐菁菁,你干的是不是,是你干的!」
沒錯。
當然是我干的。
上輩子,周甜甜為了換命換得更徹底,勢必要把我牢牢禁錮在孫子建身邊。
她偷偷發消息告訴我媽我被孫子建綁架折磨,我媽嚇得去報了警,在警局里把事情鬧得很大。
警察來學校把我傳喚到警局,我哪里敢說實話,只能說自己跟孫子建是你情我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