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深的神色，波瀾不驚。

我心下更煩。

「別走神。」

忽地起了一股子倔強的勁兒，我主動摟住了趙梓楓的脖子：「拍攝還沒結束。」

閃光燈不停地閃著。

我狀態很好，出片質量也高。

拍攝終于結束時，趙央和言深正坐在一邊休息，兩人有說有笑，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身后的趙梓楓跟上來：「姐姐突然開竅了？好厲害，我在這方面不太行，你能指導指導我嗎？」

「讓你堂姐指導吧。」

「小楓！」

趙央笑吟吟的，又向我點了點頭，拉過了趙梓楓說話。

言深也站了起來：「你們先說吧，我去在外面等你們。」

我盯著他，可他全程沒看我一眼。

「言深！」

叫他的是趙央。

她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就在門外吧，我要不了多久。」

言深嗯了聲，眼神淺淡地劃過我。

外面下起了雨。

言深就靠著門，從口袋里拿了支煙點上了。

我是這時候走過去的。

「抽什麼？」

我一把掐了他的煙，指尖被燙也無所謂：「美人在懷，還有什麼值得煩惱的？」

14

和言深比起來，我一貫很沉不住氣。

以前就算拿著架子調戲他，也見不得他身邊有其他女人。

「你做什麼？」

他捉住了我的手腕，仔細查看我被燙紅的指尖。

「這麼關心我，僅僅只是因為，我父親資助過你，是嗎？」

我緊盯著他。

言深偏了偏頭，撇開了視線。

可他還是緊握著我的手。

我忽地用另一只手抓住他，將手腕掙脫。

下一秒，我把掐過煙頭被燙紅的指尖，摁上了他的唇，接著，探進了他口中。

言深沒有動作，只是皺了眉。

而我已經更過分地，攪了攪。

「這也是你報恩的一部分麼？」

「……言深？」

我和言深同時轉頭。

只見，趙央和趙梓楓，正站在一旁看著我們。

趙央臉上是震驚、怔愣，而趙梓楓一臉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而我只是淡淡地把手抽了出來：

「你們聊，走了。」

15

「我要搬出去。」

這是我第三次在書房里，在言深面前重復：

「我債還清了，每個月的工資足夠我生活，我不需要你了。」

他看似表情淡然，可手里的書是一頁都沒翻：

「這里離你公司更近，以你的工資，你只能租城郊的房，趕最早的地鐵。」

「那又怎樣？」

我在存心激他。

「言深，我們之間早就不是主仆關系了，我們甚至在法律上毫無關系。

「就像你說的，債還清了，該考慮人生大事了，你可以當一輩子單身漢，但不湊巧我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言深把書合上了：「你還小，不用那麼著急。」

「那你上次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步步緊逼：「你著急了？」

他揉了揉眉心。

房間里靜默片刻。

而我，等到了他的一句：

「對。」

16

言深在國外創了業。

回國，是為了擴張國內市場。

趙老板賞識他，也默許了他的女兒——影后趙央和他相處。

這些，都是趙梓楓告訴我的。

他還暗示了趙央對言深的好感。

彼時他指了指一旁，正在調試攝影設備的許征：

「我倒覺得他不錯，不比言深那大塊頭差啊。」

我頗為煩躁地理了理頭發：「關你屁事。」

我在言深出差的間隙里從他家搬了出去。

一點不客氣，他給我買的衣服、鞋子，甚至些生活用品我都帶走了。

像慪氣一樣。

手機上又恰好推送了一條娛樂新聞：

「影后趙央疑似與神秘男子游玩被拍。

」

我面無表情地把手機倒扣在了桌面上。

搬出去的第三天。

娛樂新聞中，趙央都結束旅行了，言深也應該回來了。

偏偏我沒有接到來自他的一個電話。

連一條微信都沒有。

17

經紀人給我爭取到了一個綜藝節目的機會。

說好聽點，進軍娛樂圈賺大錢。

說不好聽，就是進去當背景板。

「多好啊，貌美花瓶，你就站那兒釋放你的美貌，肯定會有觀眾 get 到你身上那種誰都配不上老娘的氣質。」

「……」

大可不必。

不過經紀人倒是言笑晏晏的：

「本來參加綜藝的素人，一般都是些小有名氣的博主或者網紅，選你，主要是之前你和趙梓楓的那組照片小小地火了火。」

到了節目，我才知道什麼叫「小小地」「火了火」。

夸照片的人不多，覺得我臭臉的不少。

銷量沖得不多，拿去比對選兒媳婦的媽媽粉不少。

到了拍攝現場，和我搭檔的，還是趙梓楓。

「姐姐覺得我很陰魂不散？」

我面無表情地搖頭：「沒有，畢竟我只聽說過驅鬼，還沒聽說可以驅人。」

「……」

還好這次的綜藝，除了玩游戲就是閑聊。

我就真是一個背景板。

不過好歹也用臉小小刷了一波臉熟和知名度。

「紀鳴舒。」

下了節目后，趙梓楓忽然從手機里劃拉出什麼給我看：

「視頻里的那個，真的是你嗎？」

18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父親破產前，我是圈子里有名的大小姐。

以至于后來我跌落谷底，工作還債，碰到了很多原本看不慣我的人，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視頻拍攝得很糊。

但還是看得出，我身邊站的那位出名的風流公子，正端著酒笑吟吟地刁難我，卻因為角度問題，變得極其曖昧。

那時候多的是來落井下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