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都講究門當戶對，所以我根本不會幻想和他有什麼結果。

我不是十幾歲懷春的少女了。

于是我決定演一場戲。

還是周五，這次不同的是我有了一個男同學做伴，一起回家。

甚至，手牽著手。

路過程訣身邊的時候，他握緊了拳頭，然后拉住我的另一邊手：「老婆，你為什麼不要我了，為什麼要牽別人？」

他看起來無助又可憐，搞得我心里酸酸的。

心里好像被塞了棉花一樣鼓鼓的，不太舒服。

直到走遠了，我放開男同學的手。

他嫌棄地拿著手帕擦了擦：「給錢！」

我肉疼死了，按照約定給他轉過去一千塊，gay 的價格是真高啊，下次不找他了。

你沒看錯，我找了個同性戀假裝男朋友逃避程訣的追殺，傭金一千！

莫名的心情低落，我打車回了家。

媽媽還是給我做了一桌子我愛吃的菜，但是這一次，我怎麼也提不起胃口。

「小鳶，下雨了，樓下站了個人啊，看起來年紀輕輕的，是不是你同學啊？」

25

剛回房間躺著，我媽就呼喚我。

打開窗子，我看見程訣就那樣站在雨里，好可憐，下雨不知道往家跑的傻子，難怪認錯老婆。

「媽媽我下去一趟！」

拿了把傘，我迅速穿上拖鞋跑了下去。

我把傘高高舉起，費力地遮過他頭頂。

因為冷，他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像個落湯雞一樣，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滴進了脖子，長長的睫毛濕漉漉地垂下來。

「老婆……」

破防了我，丟下傘我撲進他懷里。

「傻子！」

腳上的兔子拖鞋因為踩水已經濺上了一些泥，看起來亂糟糟的，就像我的心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聲音再次響起：「老婆，你回到我身邊吧，求你了。」

我像是忽然失去了語言功能，又變得四肢無力，渾身軟軟的，有些隱秘的開心從心底蔓延開，像是綻開了花兒。

「好。」

「閨女，原來是男朋友啊，我說你怎麼下來這麼急！你們上樓去說啊，這大雨的，別淋感冒了。」

我當場石化，我第一次談戀愛被媽媽抓包！

26

客廳里，我媽嘴都要咧到后腦勺去了。

她笑盈盈地看著程訣：「這未來女婿長的是真標致啊！我還以為我們小鳶無欲無求看破紅塵呢，原來是眼光高。」

難得的，程訣這樣矜持的人臉都紅了，他此刻穿著我爸的衣服，端著一杯開水暖手。

我也有些臉熱，不好意思看他。

他倒是自來熟，和我媽你一嘴我一嘴地嘮著。

就這樣，我和程訣的甜蜜戀愛正式開始了。

不得不說，他確實是一個體貼的男朋友，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會很好地照顧我。

室友也紛紛羨慕我，我就像是走在忽然中了五百萬一樣，又像是天上掉下來一個餡餅剛好砸中我。

六月，我畢業了。

實習的工作已經敲定，只差住的地方還沒有找好。

就在我考慮是和室友合租還是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程訣發來信息：「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和老婆住在一起，委屈 jpg。」

隔著屏幕，我笑了起來，我都可以想象他在我面前撒嬌的模樣。

「行，公主允了。」

當時有多開心和幸福，后來就有多難過和悔恨，我想世事難料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27

和程訣在一起的時候，我無疑是幸福的。

但我發現，他每次興高采烈地給我挑選的禮物都是我不喜歡的。

比如鉆石，比如碎冰藍玫瑰。

而這些東西，都仿佛是刻在他心里的習慣一般，就好像，是給另一個人的。

但每次有這樣的念頭升起的時候，一看到程訣眼里洶涌的愛意，我的疑慮便頃刻碎掉了。

從學校搬出去的那天，下著點小雨，程訣開車來接我。

上了車，暖氣熏著，蒸騰起曖昧。

我滿心歡喜地期待著往后一睜眼就可以看見他的日子。

程訣的別墅很大，一進門，就有阿姨給我拿來新的拖鞋。

「夫人終于回來了，少爺這些年……」

話還沒說完，就被程訣打斷。

而我的心里升起謎團，夫人？一時間我聯系起初次見到程訣，他就直接叫我老婆，以及那些好似是按照別人的喜好準備的禮物。

我頭一次遲疑了，難道所有的愛意都是屬于別人的？

28

程訣把我送到房間門口，吻了吻我的額頭啞聲說著：「累了先進去休息一下，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我懂事地點點頭，進了臥室，整個房間是淡淡的暖黃色，看起來一點也不符合程訣的作風。

而當我看見床邊的柜子上的合照時，我再也笑不出來了。

那是一張有些舊的照片，卻被他仔細地裱起來，相框一塵不染，一看就是被精心呵護的。

而照片上赫然是程訣和一個和我長得幾乎一樣的女人，她輕輕牽起唇角，頭往程訣的方向偏，看起來就跟一對璧人一樣。

而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替身，長了一張和女主人九分相似的臉。

好像有什麼東西慢慢裂開，直到碎裂一地，那天的小雨淅淅瀝瀝，像極了我的心情。

我匆匆跑下樓的時候，阿姨沒來得及叫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