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一把甩開。
「我去哪需要向你匯報嗎?你是我的誰啊?」
「我是你的——」
他沒說下去。
我笑了,原來他也沒法解釋我跟他之間的關系。
7
五年了,我喜歡陸勤整整五年了。
這五年里,他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為了得到他的回應,我幾乎付出了一切。
他說他想創業。
我就拿出所有的積蓄背上大額欠款供他開公司。
小公司想要做起來哪有那麼簡單?
我是做會計的,陸勤就把公司所有的賬都交給我。
他說這樣可以為公司節省更多請員工的資金。
沒辦法,我只好整晚整晚地做賬,頭發大把大把地掉。
白天沒時間。
我要去幫陸勤找到合適的貨源和供貨商。
為了哄他們簽合同,我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學著化濃妝,穿高跟鞋,整日穿梭在應酬場上曲意逢迎。
我不記得腳趾磨出血有多疼,也不記得喝吐過幾次,更不記得自己胃出血進過幾次醫院。
我只記得,每簽完一單。
陸勤眼里的星星就多上幾顆。
我喜歡他離夢想越來越近而意氣風發的模樣。
他說等公司穩定了,就帶我去歐洲旅游,讓我好好休息。
那段時間他在偷偷看戒指,還會眨眨眼說給我驚喜。
后來,我等了許久也沒等到那枚戒指。
他的生命里也慢慢出現了別的女人。
其實哪里有什麼戀愛腦?
只是愛得太瘋狂,愛到失去了自我。
愛到那一點渺茫的承諾就能讓我幻想出整座天堂。
現在,我清醒了。
被我甩開的陸勤像是突然反應過來。
他笑了,帶著松了口氣的意味:
「所以你是覺得我沒有給你名分,在跟我鬧脾氣呢?」
「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我很無語,想走,卻被他抓住。
「我上次讓你給小倪送卸妝產品,你吃醋了吧?醋味怪大的,兩天都沒理我,這會兒又問我你是我的誰,不就是想要個名分嗎?」
他狀似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發。
「放心,我知道那麼多年你辛苦了,我也說了,等公司穩定下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滾啊,誰稀罕你啊!」yz
我沒忍住,使勁跺了陸勤一腳后用力跑上樓關上了門。
門外孫婆婆又再喊我賠錢。
陸勤還在那裝好人:
「沒事的婆婆,她這會兒在跟我鬧脾氣呢,消氣了會賠給你的。」
我賠?我呸!
我煩躁地撓了撓頭皮。
問系統:【他摸我頭發了,會沾染霉運給我嗎?】
【可能會喲。】
真晦氣,我趕緊沖進衛生間把渾身上下都沖洗了一遍。
之前可能是不愛了。
現在是打心底厭惡他了。
除了孫婆婆,其他被我撞倒的電動車,我都挨家挨戶地敲門進行了賠償。
只個別收了錢。
大部分都很好說話。
叫我幫忙修好就行,錢就算了。
修的話。
我又想起了羅恢。
薅羊毛時間到。
8
我找到羅恢的時候,他剛給汽車噴完漆,正靠在桌邊喝水,喉結順著喝水的動作滑動著。
他一看見我就笑,轉身將桌子上沒開封的可樂扔給我。
他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問我:
「小姐,修什麼?」
與此同時。
好感+1 的提示音也響了起來。
我也扯起嘴笑:
「修車啊。」
「沒什麼問題啊,哪壞了?」
「不是這個。」
我將他帶到我家樓下。
我特意沒把電動車扶起來。
如今電動車橫七豎八地散落在一起,仿佛剛剛經歷過一場惡戰。
羅恢眼神詢問我怎麼回事。
「你當時不是問我,我的電動車是不是撞的嗎?」
「其實是被我前男友撞的。」
我撇過頭,看似不愿意回想,但在羅恢的鼓勵下,還是艱難開口。
「我前男友脾氣特別暴躁,這些也是因為他才變成這樣的。」
我說得很隱晦,留下大片空白讓羅恢自己猜。
果然,羅恢沉默片刻后,不動聲色地打開工具箱,開始一輛一輛地修。
系統告訴我。
就在他沉默的那幾秒。
我收獲了 30 的同情值。
這時,孫婆婆剛好買菜回來。
「喲,這是又換了個男人啊,正好,那錢你要是賠不了,讓你男人賠也行。」
她特意將「又」字咬得特別重,坐在羅恢正在修理的那輛電動車上,試圖跟羅恢搭話。
「你是不知道啊,造孽喲,這個女孩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私底下——嘖嘖嘖,她男朋友昨天還來找她算賬了,那綠帽子都不知道戴多高了。」
樓上有人探出腦袋,她順勢提高音量。
「她啊,好幾天沒回家,回來了還穿著前幾天的衣服,也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怪不得她男朋友那麼生氣,這要是放在以前,那是要被浸豬籠的!」
孫婆婆沒事就喜歡在小區里晃,見著人就喜歡扯兩句。
這些話她不知道跟多少人說過,重復過多少遍了,從頭到尾說完連氣兒都不帶喘的。
我突然想起我老家的表妹。
因為出國念書,好幾年沒回村。
村里都在傳她跟大她二十歲的老男人私奔,已經生了三個娃了。
父母離婚也是因為被她氣得。
表妹回來的那天,她們還在嘀咕:
「看吧,被男人甩了,這以后日子都不知道該怎麼過啊!」
甚至扯來自己的孩子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