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佟音。」姜峋睜開雙眼,「硬碰硬是我自己的事,我不需要你跟我一起。等下回去我就派人送你出城。」話里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好,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姜峋無奈地看著我:「佟音......」
余音未落,只聽簾外傳來馬的嘶吼,馬車驟停,我不受控制地撲到姜峋懷中。
刀穿破馬車朝我們刺來,打斗聲和呼喊聲圍繞在車外。
是誰?
我和姜峋對視一眼,都不敢出馬車。
我們從未對外暴露自己的身手,貿然出手,只怕有心人就在外面。
鮮血濺到馬車上,觸目驚心。
聲音戛然而止,只見有人掀開車簾。
「大人,夫人,你們可有受傷?」
眼前人我與姜峋都不陌生,是燕辭的心腹,手上管著皇城禁軍的楊信。
「方才外面發生了何事?」姜峋問道。
「我巡城路過此處,看到有黑衣人殺了大人的車夫,甚至還意圖殺害大人與夫人,于是便領兵相助。現在人都已被解決,大人可放心。」楊信笑道,臉上血跡未干,襯得他的笑意有幾分瘆人。
「可有留活口?」姜峋又問。
「方才一時情急,哪顧得留活口。大人這是不知道有誰要殺你與夫人?」
「我素來不與人交惡,也沒有仇家,楊將軍這話說得,難道我該知道是誰?」姜峋也笑著,只是眸中盡是冷意。
楊信一怔,立刻斂起笑意。「我并非此意,只是想為大人抓到幕后指使之人,好早日讓大人與夫人安心罷了。」
「將軍的職責是守護皇城,這探案是大理寺的活兒,隔行如隔山,我還是勸將軍安分職守為好。」姜峋拉我下馬車,并未再理會楊信一行人。
待遠離他們,他才開口:「你如今已經被人盯上了,回府之后換身衣裳即刻動身。」
也就是說,那些人都是沖我來的......
我頓時想到了云霓,方才在宮中我已讓她徹底失去燕辭的信任,只怕她如今更加將我視為眼中釘。
「可我......」可我并不想走,越是危險,越代表此時我必須留下,只有我在,燕辭和云霓才會放松警惕,不會留意到姜峋的動作。
「佟音,這件事沒得商量。」手被他握住,像從前許多次兩人一同并肩走在街上一般,他會握住,然后五指扣上來,防止我亂跑。
「我答應你,事成之后,我會去找你,無論是江湖的風風雨雨還是世間的江湖河海,我都會陪你。」他看著我,同舊時月老廟一樣。
可燕辭并沒有給我們這個機會,回到姜府時,外面已經被士兵包圍。
「皇上聽聞大人與夫人回府路上遇刺,特下令讓我來接二位進宮,以防姜府周圍也有殺人埋伏。大人不必擔心,皇上已下令讓人封鎖城門,就算找遍皇城,也要將兇手抓住。」
14
我與姜峋對視一眼,心知現下是在劫難逃。
「皇上有心了,那我這就同夫人收拾好進宮。」姜峋笑道,雙眸似蒙上迷霧,讓人讀不懂情緒。
「皇上說,宮中應有盡有,恐府中已有殺手潛伏,還是請大人與夫人速速進宮為上。」帶頭的人正是燕辭的心腹侍官謝業。
這是徹底斷了姜峋想要換人的念頭,可這卻正合我意。
「既然如此,大人我們走吧。」我笑眼看向姜峋。
進宮的路上再無殺手打擾,十分順利。ýȥ
姜峋掀開簾子笑道:「這殺手膽子也太小了吧,看見皇上的軍隊就不敢上前了。
」
我自然懂他話里的意思,那些殺手分明就是燕辭派來的,故意找到借口將我困在宮中。
我放下簾子,不敢發出聲音,只做出口型與他交流。
話沒說上幾句,馬車已經停穩了。
不知燕辭是有意還是無意,并未將我們安置在外庭,而是在后宮中撥了他年幼居住的宮殿給我們居住。
說是擔心我與姜峋的安危,安排了不少宮衛和宮人,實則不過是在監視罷了。
為了演好「真夫妻」,我與姜峋夜里不得不躺在一張床上。
一切仿佛回到了姜峋失憶時,我們流落在外,我為了活命不得不欺騙他我是他的妻。
不過心境卻是截然不同的,那時我夜夜背過身去,惶惶不安。
如今,我卻可以挨在他身旁,抬眼在昏暗的宮燈下細細欣賞他的輪廓。
姜峋許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一個翻身,兩人間的距離被進一步拉近,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唇線像是一筆勾勒而成的,濃淡恰好。
「還不睡,在看什麼?」姜峋的鼻息落到我的唇上,如春風吻過。
「在看你,你最近總是皺眉,不好。」說著,我伸手撫平他的眉心。
他握住我的手,朝他心口拉近。
「你若是能讓我少操點心,我也不至于這麼愁了。」他無奈道。
「這樣我能一直陪著你,不好嗎?」我湊上前,在他雙唇上落下一吻。
掌心驀地一涼,低頭一看,是他塞給我一支玉簪。
「本來想在成親的時候給你的,后來一直沒有機會。如今你我也算成婚了,就當作是聘禮吧。」雙眸在這一瞬似被宮燈燒得灼熱,眸光熠熠,似滿天星辰墜入其中。
「聽聞姜大人富可敵國,聘禮怎才一支玉簪,未免也太小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