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你為什麼要利用我?利用我對佟府的感情,將燕辭吸引過來。你難道想在燕辭面前演繹一出為了忠誠不惜讓出愛妻的戲碼嗎?」連一句商量都沒有,甚至沒有問我愿不愿意。
也是,誰會過問棋子的意愿。
我不過是他稱霸朝堂的一枚棋子,是我被那些破碎的回憶沖昏了頭,真把自己當作他的妻了。
姜峋抬眸,笑意浮在臉上:「可我布下的局,娘子可是心甘情愿地入了。」
「你方才明明有機會將我推開了,你大可向燕辭說這些日子是我脅迫了你。按照燕辭如今對你上心的程度,我大概率會任由娘子處置。可娘子偏偏沒有。」他緩緩道,俯身對上我的目光。
他似能將我一看看穿,把握十足地笑道:「這說明,娘子可是心甘情愿被我利用的。」
我一把將他推開:「我要去探望夏竹,你記得這次幫我擺脫身后的蒼蠅。」若是燕辭知道我去探望過夏竹,定要用她來威脅我。
夏竹,是年幼就服侍我的婢女,我與她情同姐妹。
得知她有心上人后,我便在入宮前送她出嫁,省得她被宮中的勾心斗角波及。
「娘子有求,為夫自然得答應。」姜峋也不惱,很是「順從」地替我安排好了一切。
夏竹嫁給了佟府附近藥鋪的掌柜,她看見我時很是意外。
「小姐......外頭都傳,小姐于南巡時遇刺,尸骨無存......」
「傻丫頭,我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嗎?」我安撫她道。
「小姐入宮多年,過得好不好我在外頭也有耳聞。皇帝并非良配,小姐如今孑然一身也好。若是......罷了,小姐平安無事就好。
」夏竹欲言又止。
「夏竹,我今日來找你其實還有一事。」
「何事?小姐你盡管說。」
「我從前失去了一部分記憶,阿爹說我是騎馬時意外墜馬失憶。我想知道從前我與姜峋是什麼關系,為何他會與我決裂?當真是因為......我陷害了他外祖一家?」我猶豫著,還是問了出口。
我不相信姜峋說的話,若宮氏當真無辜,我又豈會陷害?
「小姐可是想到了什麼?」夏竹驚訝道。
「只是一些與姜峋有關的碎片記憶,但具體的我記不清楚了。」
夏竹糾結著咬著唇,許久才開口:「小姐,當年你若同姜峋走,或許,就不會吃這麼多苦了。」
「小姐騎馬失憶根本不是因為要到郊外打獵,而是姜峋離開那日,小姐偷跑出府,本想著追上他,誰知被將軍發現,為了阻攔小姐......情急之下小姐才墜馬的。」
「小姐一直認為宮氏無辜,一直想辦法為他們申冤,這些夏竹都看在眼里的。小姐又怎會去陷害宮氏?」說著,夏竹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說起來,自從將軍打完仗回京后,除了訣別那日,小姐與姜峋再沒見過面,莫不是就是因為這個產生了誤會?」
聽完夏竹這些話,我忽然覺得有些惆悵。
「姜峋從小就寄養在佟府,夫人過世前可喜歡他了,重病時還說若能看到小姐與姜峋完婚就好了。小姐與姜峋自幼一同長大,青梅竹馬,情投意合。若非宮氏的變故,姜峋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坊間關于姜峋的傳言,夏竹聽著就覺得嚇人。」夏竹不禁搖頭。
她握住我的手:「小姐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女子孤身在外難免不便,如不嫌棄,可在藥鋪暫時落腳。
」
夏竹的聲音低了下來:「這皇帝也不知怎的,到處派兵找小姐你,連佟府散掉的下人也不放過。幾個月前還來藥鋪盤問過呢,不過如今這里應該是安全的,小姐你大可放心住下。」
我笑著搖了搖頭:「我今日來不過是想問問過去的事,我如今太顯眼了,只會拖累你。失蹤的這些日子,我同姜峋一起,如今我住在他府上。」
夏竹很是驚訝,看得出她很高興。
「那我就放心了。」
我看著夏竹這般替我開心,竟也笑了。
夏竹都能猜到我并不會陷害宮氏,那姜峋與我相伴多年,他難道猜不到嗎?
還是說,他早就派人查過此案,我其實真的牽涉其中?
我帶著滿腹情緒和疑問回到姜府,原本以為能從夏竹口中得知真相,卻不想竟讓自己更加困擾。
幸好這幾日姜峋似乎也很忙,在府中閑逛時也并未撞見過他。
很快就到了宮宴那天,燕辭似有事要同姜峋商議,讓宮人先領我到殿內。
可偏偏,宮人并未將我引至設宴的宮殿,而是我曾經的寢殿!
我如今是姜峋的妻子,即便我知道路不對,但也只能跟著宮人先走。
調走姜峋,燕辭究竟想做什麼?
宮人將我帶到后離去,還未等我站定,只見屋檐上忽然飛來一個黑衣人,正持劍朝我刺來。
那姿勢,同當初南巡時刺殺我的人一模一樣。
我還未來得及躲閃,四面八方都涌出了許多黑衣人,退無可退。
上一次的恐懼席卷而來,四肢冰涼,血氣上涌。
連帶著,從前的記憶一并卷來。
算起來,南巡遇刺,不是姜峋第一次舍命相救。
當年我與姜峋隨阿爹出征,在城中遇到了潛入的細作時,也是這般被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