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玄清撓撓頭,罵了一聲:「你們真是畜生啊。咋凈逮著一個好人欺負?這你讓我咋給你們化解?」
末了一會兒他試探地問我:「這樣,你姥姥昨天剛剛走,魂魄還沒走遠,我給她喚回來,但是老年人身體受到這麼重的打擊,然后身子骨也好不到哪兒去了。」
「需要人鞍前馬后地照顧,你愿意嗎?」
我脫口而出:「我愿意,我照顧我姥一輩子都行。」只要姥姥活過來,我干什麼都行!
宋玄清嘆了口氣:「那你收回詛咒,我立刻就施法。」
我搖了搖頭:「你先施法,人活了我立刻收詛咒。」
宋玄清看我沒得商量,當下轉頭問那些村民:「做這個招魂法陣挺貴的哈,你們看法金誰出?」
村民們面面相覷,剛剛還仙風道骨為民請命的道長,咋一下談起錢來了?
村長咽了咽吐沫:「道爺,這個招魂的陣法多少錢哈?」
宋玄清恨鐵不成地瞪著他:「怎麼能談錢呢,這是法金。又不是給我的。」
「友情價六十五萬法金,一分錢不帶少的哈。」
剛嘴碎的村民,看了看被山體滑坡堵住的村門口,又想了想還在醫務室疼的昏厥的何旭。
一個個淚眼汪汪的:「俺們給,這個錢俺們出。」
「青青姥姥這麼好的大姨要是能回來,俺們出些錢算什麼」。
我特地看了一眼這人,這話是吳佐他表叔掐著大腿根說的,疼得他底氣十足。
我擦了一下眼淚,裝模作樣地道謝:「鄉親們對我姥姥的好處,青青記在心里了」
仔細地算下來一家子少說也得掏個四五萬,估計悔得腸子都發紫了吧,讓你們平日里嘴欠。
錢到位,宋玄清立馬忙活起來了,嘴里嘀嘀咕咕地念起了法咒:「天門動,地門開,千里拘魂來....」
過了小半個時辰,宋玄清做完法,累得也不顧形象地坐在了地上。
又過了片刻,我聽見棺材穿來深深的吐氣聲,下一刻姥姥就坐了起來。
我恨不得一頭扎進了她的懷里,淚流滿面地看著她:「姥姥,青青好想你。」
我媽這個時候從靈堂外走進來了,披頭散發的,比女鬼好不到哪兒去了。
「青青,你放過你弟弟吧!」
「是我這些年對不起你和你姥姥,沒有把何旭教好,能不能再給媽媽一次機會放過你弟弟,那可是你親弟弟啊。」
我姥姥在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媽。
我媽看到我姥姥死而復生,嚇得一聲尖叫。
姥姥干脆利落地甩了我媽一個大耳光子,累得自己氣喘吁吁:「王亞梅,你給我滾!」
「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你也沒有我這個媽!」我心疼地看著姥姥,這一下子手該多疼啊。
我媽看著姥姥,終于灰溜溜地走了,把她的寶貝兒子也帶走了。聽說她去找那個縱狗的男生,結果最后人家未成年,何旭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王亞梅帶著何旭走了之后,我跟姥姥又回到之前那種平靜的日子。
不同的是村里人對我和姥姥很敬畏,現在村里小孩說個鴨子的鴨,讓家里大人聽見了都得踹屁股墩兒一腳。
生怕勾起了我之前不好的記憶。
我初中的時候村里遇上了拆遷,姥姥拿了錢帶我去了城里買了一套房子,讓我在城里讀書。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想到了我十二歲的生日愿望:「和姥姥永遠在一起,有一個幸福的家」。
事后宋玄清偷偷地給我發了好多消息:「你姥姥的事情處理完了,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閻君找你都找瘋了,床底都掀了好幾遍。」
我面無表情:「是他自己不小心把我扔進輪回井里的,這幾萬年我也該放個假了。」
好不容易做一次人,當然要好好地過完這一世,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完-
二徹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