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把頭放在我的肩窩處,低聲說:「沒什麼,只是有些疼罷了。」
我好像快要哭出來:「你、你哪疼?」
「心口疼。」
蕭寂虛弱地道:「衣衣,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現在腦子紛雜一片,只覺得蕭寂快要死了,自然不會拒絕他。
「好。」
「你對我有幾分真心?」
「九分。」
我顫聲說:「在國安寺我就已經很喜歡你了。」
身后人突然沒了動靜,我急得快要哭出來,正想轉頭看看,身子卻猛地被抱了起來。
我茫然地圈住蕭寂的脖子:「你不是……要死了嗎?」
蕭寂抱著我往外走,聞言輕笑道:「尚有嬌妻幼子在世,不敢輕易入黃泉。」
我反應過來,紅著臉捶他:「你誆我!」
「衣衣不是也誆過我一次嗎?」
他把我放到榻上坐下,拿了干凈手帕替我擦拭臉上的血跡:「害得我失了身又失了心。」
我一怔:「你都知道?」
他輕輕揉了揉我的頭:「你踏入我房門的那一刻,我就猜到了。」
所以蕭寂一直知道我在算計他。
當初蕭洺圍獵遇刺,我看出他性命攸關,便早早地替自己做好了打算。
我既一無所有,便自己給自己賺一個籌碼。
我去了國安寺,找到了長平王,我引誘他,想讓自己懷上他的孩子。
蕭洺后宮佳麗三千,卻一直無所出,是因為李清敏給他下了絕子藥,我還曾幫過她一把。
如果成功,這個孩子將是蕭氏皇族唯一的繼承人。
蕭洺英年早逝,蕭寂避世不出,只有我肚子里的孩子能繼承大統。
如果不成功,蕭洺死了,那蕭寂就必須出山繼位,我與他有過肌膚之親,那我便隨意找個孩子去認親。
我的所有計劃都設立在蕭洺死的基礎上,結果他沒死。
想到這兒,我狐疑地看了蕭寂一眼:「蕭洺是不是你治好的?」
蕭寂一頓,有些心虛地點了點頭。
我踹了他一腳:「我的計劃全被你毀了!」
他握住我的腳,輕笑道:「那時我還不能出寺,如果蕭洺死了會有很大麻煩。」
「你為什麼不能出寺?」
他給我的身后墊了個枕頭,淡聲道:「因為我姐姐。」
「我親手射殺了姐姐,母妃命我在寺內為姐姐誦五年經。」
他的神色依舊溫和,仿佛這些往事已經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我不喜歡為自己的行為多加解釋。」
他抬眼望向我,輕聲道:「但我想讓你知道,我并不是那般冷血無情的人。」
「當年我姐姐沒有死,我射的不是她的要害。收復臨安后,她不愿回宮做朱墻內的鳥雀任人擺布,我便沒有告訴旁人真相。」
他輕輕握住我的手,低聲道:「你別怕我。」
我心尖一軟,抱住他的腰身:「我怎麼會怕你,你當年救我一命,我一直把你當救命恩人。」
他松開我,眉目間有些許怔忪:「我救過你?」
「八歲那年,皇城剛破,我想趁亂跑出城,卻在郊外遇到流民作亂,是你把我抱到了馬上,將我帶到安全的地方。」
那時他一身戰甲威風凜凜,眉目間滿是少年人的意氣風發,讓我一眼就記住了他的臉。
我見他眸中的茫然,便知道他不記得了:「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你不記得很正常。」
「我向衣衣賠罪。」
他眼眸溫軟,輕吻了下我的唇角,誘哄般地道:「我把自己賠給衣衣好不好?」
我紅著臉推他:「你身上還有傷,要先上藥。
」
細碎的吻落在我耳后,他呼吸炙熱:「衣衣幫我。」
……
藥上完了,我的臉也紅了個透。
蕭寂上身纏著繃帶,露出結實精瘦的腰身。他的側頸有一個小小的牙印,泛著紅。
我忙把目光移開,臉越來越熱。
15.
我沒有殺蕭洺,只是把他關進了太子府的那個地牢里。
我也沒有去看過他。
我們兩個雖相伴十一年,卻早已形同陌路。
我很忙,朝中大小事蕭寂都要過問我的意見,后來他直接在自己身側給我擺了張桌子。
我背靠在桌子上,惱怒地斥他:「你不要臉!」
他輕笑,欺身壓上,密密麻麻的吻讓我渾身都失了力氣。
我攥緊他的衣襟,浮浮沉沉中,有些恍惚:「你還是寂無的時候,明明不這樣……」
他明明最斯文溫和,被調戲了也只會無奈。
蕭寂眼帶笑意,在我眉心落下一吻:「貧僧想要誘捕一只狡猾的小狐貍,只得耐心陪她玩耍。」
「你、你騙我!」
「這叫智取。」
-完-
瘋狂的阿爾卑斯
作者評論:家人們搞錯了,設定的是男主記得女主并且對女主一見鐘情,還有一段男女主初遇的詳細描寫來著,結果一覺醒來我忘改了,真的太對不起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