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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嘴現在太慘不忍睹,他猶豫再三,沉默地遞了張紙巾過來。
我的嘴比腦子快,已經伸過去了!
媽媽呀,他要給我擦嘴!
假的,他只是遞給我,即便我把頭都快越過桌子㨃他跟前了,他也只是冷冷地說:[拿著。]
拿就拿,我不僅拿了,我還順便摸了把他的小手。
嘿,他還瞪我,眼睛真好看呀。嗯,這一眼里也只有我。
[你!]
我沖他眨眨眼:[我怎麼啦?]
他看了我兩眼,忍了:[快吃。]
嗐,可惜,為什麼不給我撩你的機會!
在我快吃完的時候,他主動去前臺結了賬,再回來后就好像凳子上扎了釘子,坐都不肯坐了。
他站桌邊,居高臨下地看我:[飯也吃了,你別再找我了。]
我伸手拽住他的衣角怕他走,另一只手拿著最后一串猛擼。
等嚼完了,我才說:[這頓不算,是你請的!]
他看我的眼神像是想打我,又像是想打他自己。
總之,不管他想打誰,他都一臉兇巴巴的憋屈樣兒,
還怪可愛的。
[那你把錢給我,一共兩百六。]
我當然拒絕他:[這頓太貴,我請下頓。]
他看了眼我桌上堆成小山的串簽,扭頭就走。
我追在他身側:[你這是要送我回家嗎?]
[不,我回我家,你回你家。]
[沒事,我也可以送你回家,正好吃撐了,走路消消食兒。]
他停下步子看我,大概是怕我知道了他家地址后會直接追到家里纏他,最后嘆了口氣妥協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高興地跟在他身側,嘰嘰喳喳一刻也不停地跟他說話,他回不回應就很隨機。
等到了我家樓下,他才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那我明天再去找你呀。]
他盯著我,很有攻擊性的眼神,但也說不上多兇,倒是挺困惑的。
[你到底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呢?]
他擺出一無所有的姿態,好像我纏著他這件事很不可理喻一樣。
我向他走近一步,背著手抬頭看他:
[我想要你呀,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在追你嗎?]
他動了動嘴,卻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麼,只是借著路燈的燈光看我,像是在審視我話里的真假。
就在我以為他要說什麼的時候,他轉身走了……
走了……
4.
關于想要得到盛柯這件事,我是認真的。
因為我是真的喜歡他。
我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他幫我打走了兩個在街邊勒索我的混混。
雖然他也是個混混,但他是個好人,至少是個長得帥斃了的混混。
講真,我從沒見過這樣長在我審美點上的男人,可能因為他剛救過我,所以我在眼睛里為他加了[英雄腳踩五彩祥云]的濾鏡。
雖然我向來膚淺,但我絕不是見色起意,頂多算是一見鐘情。
當然,他救完我之后,也只是冷冷地掃視我一眼,給出忠告:[這片兒很亂,以后小心點。]
他看我那一眼里沒有任何溫度,甚至還摻著剛打完架的狠厲,可我卻在那一眼中淪陷了。
那一刻連日光都慢了下來,為我眼中的盛況鋪灑光輝,詠頌心動。
可我都沒來得及道謝,他就轉身走了。
他似乎真的只是順手幫我,連句謝謝都不打算多聽。
第二天,我為了見他,撐著把太陽傘在烈日下把這片兒逛得腿都走細了,也沒見著他半根頭發。
第三天下了暴雨,我以為是個人都不會在這種天氣出門的時候,我撐著傘在胡同里見到了他。
盛柯撐了把黑傘,蹲在兩個塑料垃圾桶旁邊,另一只手的虎口處握了只臟兮兮的小奶貓。
他看那只貓的眼神可比那天看我溫善多了。
我甚至聽到他問那只貓:[要跟我回家嗎?]
那一瞬間,我都錯覺他是在問我,要跟他回家嗎?
他又說:[我沒什麼錢,能給你的只有落腳地兒,你考慮好再回答。]
那奶貓討好地舔著他的手指,細細地喵著。
他就笑了,眉眼彎彎,撫平了平日里的狠厲和冷漠,柔和了銳利的棱角,像是盛夏夜空中的流螢,竟可與日月爭輝。
我覺著雨也慢了,天地間的時光也慢了,如果他能這樣對我笑,我大概也愿意做他的貓。
就在這一刻,膚淺的一見鐘情后,我徹底淪陷在他的那個笑里。
我知道,我想得到他全部的溫柔。
5.
盛柯躲我一個多周了。
我是哪兒哪兒也找不見他,就連他平日常去的那個小廣場,他都不去了。
是誰說女追男隔層紗的?我和盛柯之間分明隔了個太平洋!
沒關系,誰讓我有錢呢。
我對他的小弟下手了。
在我瘋狂砸錢后,他小弟哭著對我說:[姐姐,我真的不能出賣盛哥。]
[我懂了。]
我的手指點著手機屏幕繼續轉賬,他卻流著眼淚制止我:[姐姐,夠了夠了,你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把盛柯常去的幾家店透露給我,我繼續砸錢買通了這些店的老板。
于是,我和盛柯的緣分讓我的錢給砸出來了。
我堵著他的時候,他正在街邊的拉面館里吃蘭州拉面。
他抬頭看見是我,面都掉碗里了。
我笑瞇瞇地往他對面一坐:[好巧呀。]
他[嗯]了一聲低頭繼續吃面,直到吃完前都再沒抬頭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