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他們來說太痛快了,我要把他們最珍視的東西都摧毀掉。我曾經歷過的那些痛,他們也要試一試,身和心我都不打算放過。
混進難民群里,見何裴之被人推倒在地,我拿出吃剩一大半的野菜餅扔在地上,趁著慌亂之際,迅速朝他身上踢去。
「快看,他身上有吃的。」大漢突然指著何裴之說,還沒等何裴之反應過來,就有一群人瘋狂朝他撲去。
「啊!走開啊!我的腿,別踩我的腿。」很快,何裴之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傳入我耳中,他崩潰大叫。
過了一會,流民見兩人真的沒什麼可搶了,才紛紛散開,繼續行尸走肉般地四處游蕩。
我抹了自己一臉血后,快步來到他面前:「哥哥,你沒事吧?」
被扒得只剩里衣的何裴之紅著眼眶,死死抓住我的手:「念念,哥哥的腿好痛,快救救我的腿。」
我認真地看了一眼,使勁搖頭,連連后退:「我也沒辦法,這要找大夫來處理,哥哥你還是先忍忍吧!」
見他小腿都被踩斷了,我徹底放下心來。
「裴之哥哥救命!」突然,白沅卿的驚呼聲傳來,我轉頭望去,就看到她被兩個猥瑣男人拉走,似乎要做不軌的事。
「卿卿……」何裴之掙扎著要起身。
發現起不來,他想到我,一臉焦急地說:「念念,去救救卿卿好不好?她可是你未來嫂嫂。」
何裴之說得大義凜然,可他也不想想,我才十三歲,雖然力氣比常人大,但我也有出現危險的可能。
看他神情恍惚,我裝成一副很無奈的樣子:「那好吧!」
我趕到的時候,白沅卿已經暈死過去,那兩人正在脫她的衣服。
從背后一柴刀砍過去,男人捂著脖子,睜著眼直直地朝前面倒去。發現同伴死不瞑目后,另一個男人剛反應過來,就被我手里的黃土揚到眼睛,還是同樣的死法。Уz
見四周沒人,看著昏迷不醒的白沅卿,我撿起一塊有菱角的石頭,快速朝她臉上劃去,又深又長。為了以防萬一,我又廢了她的左手。
何裴之斷腿,白沅卿毀容及左手被廢,一塊白面餅引發的流民暴動,倒是讓我的計劃都達成了。
不能再科舉,不能再用容貌迷惑男人,只能說這兩人真是天生一對,活該一輩子都綁在一起,互相折磨。
9
把白沅卿帶回去,我故意把自己弄得渾身是血,還假裝陷入了昏迷。
醒來的白沅卿接受不了自己容貌盡毀,死活說是我傷了她。
被白沅卿鬧得心煩,小春當即給了她一巴掌,又響又脆:「我阿姐為了救你,現在還昏迷不醒,全身都是傷口,昨天甚至吐血了,你不說感恩也就罷了,還在這冤枉她,你就是個不該救的白眼狼。」
聽著村民的指指點點,傷口裂開的白沅卿訕訕閉嘴。
「二姐,我要大姐。」一旁的阿景見此,突然哭出聲。
兩人說著說著就抱在一起崩潰大哭,跟哭喪似的,只差沒開口說我咽氣了。
「卿卿,你別鬧了,是我求念念去救你的,她既然拼死救你,又怎麼可能會害你?」何裴之也幫著說話,語氣里透著不耐煩。
只能說小春這小丫頭是個聰明的,而何裴之就是個神助攻,他直接把我的嫌疑洗清了。
跟上一世一樣,一場大雨,以及廢太子和其太子妃帶兵殺入皇城,讓這場長達三個月的大規模逃荒得以結束。
如今,廢太子登基,天下大定。
各個地方開始安置流民,想回原籍的,每人可領三兩銀子作為路費。不愿回去的,可以拿著戶籍去縣衙報備,每人領一兩銀子,等待分配。
最后,村子里有幾戶人家選擇回去,其余的都被安排在依山傍水的五福村。
戴著面紗的白沅卿倒是想跟著回去,但摸了摸自己潰爛的臉和無力的手,到底沒敢出聲。
現在的她,已經形同廢人,不得不依靠何裴之。
還沒等安定下來,何裴之就鬧著要去醫館治腿,他還是沒有對科舉死心。
畢竟新皇剛登基,現在正是廣納賢才的時候,但一切已成定局,任憑他怎麼掙扎也無濟于事。
當今的皇后娘娘也是個妙人,作為大將軍的女兒,她陪新皇走過風風雨雨,因為帝后恩愛,所以哪怕她提出女子可經商,可立戶的要求,新皇也為她開了先河。
而她所要做的也遠非如此。上一世的兩年后,女子可學醫的消息就會傳出來,京城醫館招收的藥童必須男女持平,且通過考試來選拔,做到了極大限度的公平。
她深知這個時代女子地位低下,受限制的東西也太多,所以用學徒費讓一部分女子逃出相夫教子的宿命,也讓那根深蒂固的思想得以被輕輕動搖。
可以說,這位皇后娘娘是天下女子的典范,是一盞暗黑里哪怕微弱也要發光的燈。
10
何家還是分家了,就在何裴之婚后的第二天,兩人也被分出去,對外說是讓小兩口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只是一個整天哀怨命運不公,郁郁不得志,一個戴著面紗不敢示人,還總被村里孩童嘲笑捉弄,更別說軟弱自私的白母,這三人過的日子簡直沒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