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我妻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最后這句話,總覺得他說起來咬牙切齒的。
班主任推了推眼鏡,不露痕跡地掃視了我們兩個一遍一遍,臉上依舊是招牌笑容:「二位真是般配。請入座吧。」
我這才發現,顧琛和錢月月是同桌。
而且,全班就他們兩個人在最后一排靠角落的位置。
這是什麼得天獨厚的 校園文設定?
7
老師在臺上講成績,我越聽越困。
就在我下一秒就要響應周公的呼喚時,搭在膝蓋上的手突然被握住。
顧赫然神情不變,盯著 PPT,看上去好像很認真。
實際上那只大手已經開始玩我的手指頭了。
我瞪圓了眼睛看向他,壓低了聲音:「你干嗎?」
顧赫然眼睛盯著班主任,手下的動作沒停:「你說,咱們兒子上課的時候會不會也這樣做?」
這還用問嗎?如果不是咱倆孜孜不倦灌輸學習的重要性,他們能手拉著手去挖愛情的野菜。
我試圖掙扎,未果。
顧赫然這家伙好像還挺有理的:「那個班主任有什麼好看的。戴這個鏈條眼鏡,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我沒有反駁。
因為顧赫然說對了。
這班主任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叫何司,是男二號。
主走一個溫柔體貼路線。在男女主吵架的時候乘虛而入,經典臺詞——【顧琛同學年紀還小,不夠成熟。】
一招背刺,茶香四溢。
原文里頭,何司早就知道錢月月的家庭情況,知道她沒有家長關心。
而我今天過來,就是要讓錢月月提前防備這個衣冠禽獸,為我可愛軟萌的女主角保駕護航!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過兇狠,何司說著說著主動看向我,臉上依舊掛著溫柔的笑:「這位家長,你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哦。」何司笑意更深,視線若有若無地在我和顧赫然身上打轉,「我看你一直盯著我,還以為是我這身打扮有什麼不對呢。」
說完,他飛快地沖我比了個 wink。
救命,這個男二怎麼一股狐貍精味兒?
對上顧赫然的視線,我莫名有一種出墻被抓的心虛,連忙澄清:「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我老公還在這兒呢!」
何司輕笑一聲:「明白了。夫人的意思是,等你老公不在這兒了咱們再好好交流,是嗎?」
要不然怎麼你能當上男二呢。惡心起來你是真的不要命啊。
我剛要開罵,顧赫然已經開口了:「我看你戴眼鏡,近視程度很深嗎?」
「沒有。」
「那怎麼會看不見我呢?誰給你的膽子公然撩撥我老婆的?」
何司的笑容僵了一瞬:「先生,你誤會了。」
「根據你的談吐,我很懷疑你是否能夠勝任我兒子的班主任。」
「我能否勝任,這是校委決定的。你沒有權利換掉我。」
「我有。」顧赫然放下手機,另一只手明晃晃地把我的手從桌子下頭牽了上來,「我剛剛捐了一棟樓。校委一致同意更換更有經驗的班主任來教學。」
何司臉都綠了。
原文里頭,就算男主顧琛再怎麼不滿意,也拿何司這個男二號沒辦法。畢竟一個十八歲男高中生怎麼可能斗得過老師。
不過,顧赫然就不一樣了。
他二十八歲就把公司做大做強,手段厲害著呢。
何司明顯是遇到硬茬了,笑容都擠不出:
「馬上就高考了,這樣突然換老師不好吧。而且,我不覺得我在教學上有什麼問題。」
「有。」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雖然軟,但語氣堅定極了。
8
錢月月站了出來:「老師,你每次都說女生學理科吃虧,女生笨,只有你愿意給我們額外輔導,我都覺得很不舒服。」
「還有,有好幾次輔導的時候,你坐得離我很近,膝蓋或者大腿碰到我的時候,我都覺得很不舒服。跟你反映過,你反而說是我太敏感了。」
我氣得腦仁兒發暈,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把錢月月摟進懷里:「好孩子,你很勇敢。」
之后報警、商量開除何司的事情全是顧赫然處理的。
我一直在安撫錢月月的情緒,順便拉住顧琛這小子,不讓他擼袖子去犯渾。
錢月月倒是出乎我意料地鎮定。
她抱著我,尾音軟乎乎的:「阿姨,你別生氣了。是叔叔告訴我的。他上次看見老師送我回來。」
「他告訴我,不要被語言束縛住了,敏感并不是一個貶義詞。只要我覺得難受,就是構成了騷擾。」
我沒想到顧赫然居然這麼通透,忙不迭點頭:「對對對,你叔叔說得對。」
「叔叔還說,如果是你的話,估計會直接動手揍人,所以讓我先瞞著你。」
我:「……」
顧赫然,你丫的孩子面前這麼詆毀我形象,禮貌嗎?
我拉著錢月月:「月月乖寶,你記著。不管是誰,只要你覺得不舒服,你覺得受到了冒犯,就要大聲拒絕,把那些混蛋都罵跑!」
「來,你跟阿姨學。不要!給爺爬遠點兒,不然把你的小牙簽拆下來插土里!」
錢月月一臉為難,半天憋出一聲貓叫似的:「不要……」
要死,這兩個字軟綿綿的,聽得旁邊的顧琛眼睛都亮了。
我狠狠一巴掌打在顧琛腦袋上:「渾小子,你給我收斂一點!我告訴你,女生說不要,就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