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多多指教。」
我下意識看向趴在桌上睡覺的陳燼。
少年羽睫顫動,輕輕張開,笑容在陽光下顯出幾分冷意:
「嘖,都追到這兒來了。麻煩。」
我禮貌勸誡:「普信男,小心等會兒被打臉。」
與此同時,岳思笑盈盈地走向陳燼:「是你啊!上次的事情那些人沒有為難你吧?」
一邊熱情地寒暄,一邊已經坐在了陳燼前面的空位上。
陳燼沒有說話,似笑非笑地扭頭看向我。
OK,我閉嘴。
一群人竊竊私語,音量控制得剛剛好:「轉學生和陳燼那個悶葫蘆認識?」
「不是吧?沒聽陳燼提過啊!」
「廢話。你這三年和陳燼說過三句話嗎?等會兒還是問問林敏吧,陳燼也就和她關系好。」
「一個林敏,一個岳思,還挺像的。」
……
我本來還在津津有味地聽,正對上岳思的眼神。
對方挺胸抬頭,有些睥睨地瞥了我一眼。眼底透著冷意和不屑。
像是在看什麼不值一提的螻蟻。
與此同時,陳燼突然起身,拽著我往外走,腳步飛快,絲毫不顧被他撞亂的桌椅。
16
陳燼拉著我一路到了天臺。
「你離那個女的遠一點兒。」
「啊?」我被這劈頭蓋臉的一句整蒙了。
陳燼皺緊眉:「敏敏,你是相信我的,對不對?
「那個轉學生,她剛剛看著你的時候,腦子里一定想了些什麼東西。但我聽不見,只有一串噪音。很有可能是被屏蔽了。」
我從來沒見陳燼這副模樣。哪怕是當初他媽媽在爭吵之后怨念地要拉著他跳樓。小小年紀就被扯上天臺的他,也沒有像此刻這麼慌亂過。
見我沒有說話,他捏住了那枚平安符:
「敏敏,如果我騙了你,就罰我死無葬……」
我打斷了他:「你打住!你懂不懂什麼叫相信科學?再說了,我又沒說不信你。」
十五歲那天晚上,陳燼碰到了第一個所謂的「攻略者」。
他當時什麼細節都沒有說,只是蹲在角落里,一直抱著我。
直到天亮,我才隱約感覺到了脖頸處的濕意。
他連哭泣都沒有聲音。ႸƵ
我點點頭:「我相信。」
陳燼說所謂的攻略者,所謂的心聲時,我從來沒有說過話。
因為我明白他的性格。
如果不是知道了很重要的秘密,如果不是不知道該怎麼對我開口,他一定不會瞞著我。
17
但岳思似乎很想和我做朋友。
午休的時候,陳燼去買水。
她主動湊到我面前,擠眉弄眼:
「剛剛陳同學拉著你去哪兒了?
「你們倆關系真好。聽說你們是青梅竹馬。真羨慕你。你說,陳同學會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
我悶頭寫計算題:「話少的。」
岳思嘰嘰喳喳的聲音停了一下,視線像針一樣落在我身上,很快又笑了笑:
「林同學你說話還挺有意思的。
「我從小父母就離婚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聽說陳同學家里也是這樣的情況。我和他是同一類人,你覺得呢?」
我被她吵煩了:「你沒事兒吧?要不吃點兒溜溜梅?
「高考倒計時三十天,你這個時候轉學過來,就是為了向我求證你和陳燼是不是很般配?」
岳思一哽,突然滿臉委屈地拔高音量:
「林同學,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你不喜歡我也不應該詆毀我。」
我剛把這道數學題算出來,頭昏腦漲:「你在說什麼?你怎麼比數學還難纏啊?」
老天爺,我應付理科已經很吃力了,為什麼還要應付奇怪的人?
「我這幾天和陳燼同學確實走得近了一些,但,但是有原因的!」
她求救似的看向站在門口的陳燼,又紅著眼睛看向我:
「我和陳同學只是關系比較好,你可不可以不要針對我,算我求求你了。」
我無語:「算我求求你了,你到底在演哪一出,能不能不帶上我?」
我指使陳燼去買水的時候承諾過,一定能把這一面數學題寫完。
托岳思的福,現在就寫了一題。
氣死我了!
17
班上同學彼此交換眼神,紛紛指責我:
「岳思這麼好脾氣的人怎麼都氣哭了?肯定是林敏說了什麼。」
「岳思和陳燼最近不是走得很近嘛。林敏肯定是吃醋了。」
「如果我是陳燼,我肯定也喜歡岳思這種活潑開朗的。林敏天天抱著習題本,看上去就很呆。」
……
狗登西,這麼大聲說人壞話,當我聾啊?
我咬牙切齒,剛要擼起袖子干一架,陳燼把飲料放在我桌上:「喝吧。」
然后長腿一邁,徑直跨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看向岳思:「你剛剛說,敏敏說你什麼?」
岳思有些為難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迫不得已才開口的:
「敏敏說我和你走得這麼近,是不是喜歡你。」
我目瞪口呆:「你發癔癥了?怎麼開始胡說八道了?」
陳燼沒繃住,笑出了聲。然后單手搭在我額前:「噓,敏敏,不許逗我笑。」
然后轉頭看向臉色難看的岳思:「敏敏真的這麼說了?」
「對。」岳思勤勤懇懇繼續演戲,擦著眼淚,「是不是我和你走得太近了?我知道你們兩個關系好,林同學對我有誤會也是……」
「那你還坐在這兒干什麼?」
岳思的哭訴聲戛然而止:「哈?」
「我也不想讓敏敏誤會。你趕緊搬走吧,離我遠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