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燼和我碎碎念的同時,那個姑娘已經憑借自己出色的口才,成功勸退了那幾個債主。
我看得目瞪口呆:
「怎麼感覺那些人在她面前就像降智了一樣?」
陳燼輕笑一聲:「看來你也沒那麼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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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個女生回過頭的時候,不露痕跡地掃了我一眼,神色輕蔑。
我一愣:「她剛剛是不是用眼神罵我了?」
「嗯。」陳燼點頭,「她說你又土又丑,根本配不上我。」
我:「……」
好漂亮的小姑娘,好惡毒的嘴。
陳燼能夠分辨出「攻略者」的理由也很簡單。
他可以聽見那些人的心聲。
那些攻略者前赴后繼,美其名曰是要「救贖他」。
陳燼對此只有兩個字的評價——
「傻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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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的不太一樣。
對方「美女救英雄」之后,留下了一個漂亮的笑臉,就瀟灑地轉身離開了。
我舉著筷子看向陳燼,欲言又止。
陳燼勾起唇角:「想問什麼就直說吧。這次這個確實有點兒本事。
「你是想知道她的計劃,還是想知道她走之前在想什麼?」
我很誠懇:
「我想知道,剛剛那份鴨腸肯定煮老了,我們還夠不夠錢再點一盤。」
不脆的鴨腸是沒有靈魂的!
陳燼憋了半天,咬牙切齒:「……點。再給你點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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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小混混。
陳燼面無表情:「我就猜到了。」
「嗯?」
「他們的目標是我,你等會兒往反方向跑……」
陳燼話沒有說完,我已經打開手機警報器,高聲喊起來了:「著火了!著火了!」
一瞬間一整棟樓都沸騰了。
人們紛紛出來查看情況。
那幾個拿著鐵棍的小混混面如菜色,灰溜溜地跑了。
我拉著幾個一看就很有正義感的大媽,把剛剛偷拍的那幾個小混混的照片給她們看:
「姐姐,我當時看得很清楚,這些人要偷偷放火嘞!咱們可一定要防著他們!」
看她們的表情我就知道,這些小混混這段時間別想靠近居民區附近半步。
陳燼靜靜地站在原地,見我朝他走過來,慢吞吞地伸出了手。
少年站在角落里,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只有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沐浴在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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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扣住,牽著他往前:「看見沒,這才是正確的步驟。」
「看見了。」他聲音懶洋洋的,帶著掩不住的笑意。ყƶ
視線一轉,看見轉角一閃而過的百褶裙。
我困惑地停下腳步:「陳燼,要是我不在,這事兒要怎麼解決?」
「很簡單。」陳燼吊兒郎當地跟在我身后,「我會被揍一頓,然后自然就有人給我擦藥。」
「但挨打的時候很疼啊。」我想起小時候被老師打手板的痛苦回憶。
「習慣了就好。」
我白了他一眼:「你有病?誰會習慣疼啊?」
陳燼笑意更深:「剛剛那幾張照片刪了沒?敏敏的相冊里不許有除我以外其他男生的照片!」
話題換得飛快。
我無語凝噎:「陳燼,你是真有病。」
「是啊。」陳燼大方點頭,又跳到下一個話題,「我的禮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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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手從口袋里掏出一板健胃消食片:「喏,給你的藥。」
陳燼悶不吭聲接過去,啪啪磕開兩粒就往嘴里炫。
我嚇了一跳:「你還真吃啊?」
陳燼垂著眼睫看向我:「你給的,我都會吃。我相信敏敏不會害我。」
「那也不一定。」我很認真地跟他分析,「你也知道我這個人馬虎。
萬一咱們一起吃了過期的東西怎麼辦?」
「那不是很好嗎?」陳燼眼睛都亮了,「我們可以死在一起。」
好在哪兒?
我跳起來,一個爆栗扣在陳燼頭上:
「你正常點兒,好好說話!吃壞東西而已,最多去醫院洗胃。」
他從善如流地改口:「好。那我們一起去醫院洗胃。」
嘶,聽著還是好怪。
14
給陳燼的禮物是我特意求來的平安符。
據說很靈。
希望他腦子里動不動就「死來死去」的念頭能少一點兒。
陳燼修長白皙的手指摩挲著那根紅繩,笑出了唇邊的小酒窩:「幫我帶上。」
伸手撥開他落在脖頸間有些扎手的頭發,我順嘴問了一句:「欸,陳燼,你頭發好像一直都是這麼長。就沒考慮換一個發型?」
我一直想吐槽陳燼去的理發店。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手藝,一直不幫陳燼把遮蓋住眉眼的劉海剪短。搞得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陰郁。
陳燼輕笑一聲:「好啊,敏敏帶我去找家理發店吧。」
找了一圈,沒有找到。
真是奇了怪了,這條街這麼繁華,我每周帶陳燼來逛一次,腦海里卻找不出一家理發店。
我站在人來人往的商場門口,總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層薄薄的紗。
揭開這層紗,這份喧鬧的氣氛就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在想什麼?」陳燼聲音壓得很低。
我站在原地沒動:「陳燼,你從十五歲就說要告訴我一個秘密。是什麼?」
「之前不是不好奇嗎?」陳燼就差在臉上刻「記仇」這兩個字,「你求求我,我就考慮告訴你。」
我一攤手:「那我不好奇了。憋死你。」
陳燼氣得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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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班上紛紛議論,說馬上要轉來一個漂亮的轉學生。
確實很漂亮。
是那天見義勇為的百褶裙少女。
她掛著大大的微笑:「大家好,我叫岳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