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享受這種做旁人唯一依靠的感覺。
他沉迷于這份被需要之中。
沒法出國,我得重新面試工作。
王蕾在會議室看到我時,表情猶如見了鬼。
李程更是在做報告時屢屢出錯,心不在焉。
會議結束,王蕾將我堵在茶水間。
「你居然追到了這里,真的一點臉面都不要了,鐵了心要做三嗎?」
濃郁的咖啡味,直沖咽喉。
「我們倆,到底誰是第三者呢?」
「程哥現在是我丈夫!」
我挑眉一笑:「是嗎?可他跟我說,你們還沒領證?」
王蕾一字一句:「我們早就定好了明天去,5 月 30 號,也是你們本來要領證的日子吧。」
「我可以輕松取代你的一切。」
我覺得有點好笑:「你現在還如此篤定?」
咖啡杯滿了,她慢慢攪散泡沫:「當然,我有砝碼。」
我佯裝去人事部提離職,李程阻止我。
我低聲解釋:「我并不知道你們這一年來都換到了這家公司……」
「若早知道,我絕不會來打擾破壞你們。」
李程握住我的手:「留下來,別走。」
「你不知這一年來,我的心受了多少折磨,你怎麼忍心現在離我而去。」
下了班,他一直開車跟著我回了家。
家里擺了很多我們的合照,我進門后忙不迭要收拾,他一把按住我的手:「還說你已經放下了我……」
「那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
屋內沒有開燈。
城市的霓虹燈透過白色窗簾,將房間抹上曖昧的色調。
仿佛有火,一觸即燃。
便在這時,李程的電話響起。
安靜的空間里,王蕾篤定的聲音清晰傳來:「程哥,我們明天按期去領證吧,我懷孕了。」
06
他們睡過了。
真臟。
我暗暗將剛才觸碰過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
掛斷電話,李程不住跟我解釋:「她那次又犯病了,求著我別走,我當時喝了點酒,所以……」
真可笑。
上床,是抑郁癥的新療法?
他神色惶急:「思思,你信我,我愛的是你。」
他手機響個不停。
是王蕾和李母。
我佯裝傷心大度:「你先回去處理吧。」
離開前,李程一再保證明天絕不會跟王蕾去領證。
一小時后,王蕾給我發了張圖片。
明亮的廚房,氤氳的熱氣里,穿著圍裙的男人正在試面條是否熟透。
王蕾還在示威:「我說過,他是屬于我的,誰也搶不走。」
誰在意這坨狗屎呢?
我不過想讓你得不到想要的幸福而已。
不加糖的黑咖啡,苦得讓人心智清明。
周思思,你看清楚了嗎?
軟弱游移的男人,就像是荒野里的草,風往哪邊吹,他就往哪邊倒!
若你是藤蘿,也該找一棵大樹攀附。
但我更期待——
你自己能長成一棵大樹,無論狂風驟雨,都不能折斷你的信仰和希望。
隔天是周末。
李程一大早給我發消息,說今天有事,不能來看我。
我沒回。
很快,王蕾給我發了照片:他們在醫院做產檢。
李母也在。
愚蠢的女人,若是真的手握重寶,就該低調,而不是四處炫耀。Ƴź
周思思可真是個笨蛋,竟然輸給了這樣高調的蠢貨。
不想再等。
今天,就決一勝負吧!
我仔細收拾一番,打了個電話。
很快,保姆抱著奶團從小區另外一棟樓下來了。
奶團一把撲到我懷里,哼哼唧唧找奶吃。
我親了她好一會:「奶團,今天你可要好好表現!」
「媽媽這場仗能不能贏,就看你的了。」
去醫院的路上,李姐嘮嘮叨叨:「這麼小的孩子,跟著你跑這麼遠,真是受罪哦!」
「美國多好的地方,很多人想去還去不了呢。」
「老板娘你怎麼就舍得回來?」
正好紅燈,我踩下剎車:「因為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有不得不償還的恩。
有不得不討的債!
李姐去給孩子掛號繳費,我抱著奶團在長椅上等。
手機嗡嗡震動,王蕾又發來一張 B 超單,證實她已經懷孕一個多月。
「我們有孩子了,你有點自知之明,趁早滾蛋。」
「你應該知道,他多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吧,我一定會給他生個兒子的。」
「而你,一輩子都沒法擁有自己的孩子了吧!」
真好笑。
比起兒子,李程更喜歡的是嬌嬌軟軟的女兒呢。
我把手機放回兜里,抱著奶團站起來沿著走廊晃悠。
電梯門便在這時開了。
意料之中的。
我與李程王蕾李母,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碰到了。
07
這一瞬,空氣仿佛凝固了。
直到電梯里其他人催促,李程才回過神,三兩步跑到我面前,慌亂無措小心翼翼看向我:「思思,這……這是誰的孩子?」
保姆李姐此時跑過來:「思思,今天人不多,馬上就輪到咱們了。」
「你說你一個小姑娘,一個人帶個孩子……」
我狠狠吞下口水,厲聲道:「李姐,別說了。」
我抱著奶團就要與這一行人錯身而過。
可李程眼疾手快,一把搶過李姐手里的醫保本。
上面明明白白寫著奶團的出生日期。
他看完后手一直在抖,眼眶也紅了:「這是我的孩子,這是我們的孩子。」
「你消失的這一年,是躲起來生孩子去了?」他緊緊扣住我的肩膀,「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王蕾和李母兩人的表情都像是見了鬼。
李程想抱抱孩子,可又不知該怎麼下手,激動得不住搓手:「思思,她跟你長得一模一樣,我以前就想過,如果我們有女兒,一定要長得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