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滿腦子都是這是孤親自下毒的,親自下毒的,下毒的,毒的。
行,我先死,我湊過去喝了一口,「嚯嚯嚯嚯嚯~」
裴景一臉疑惑地看著我,我苦著臉,「不愧是殿下親手熬的啊,連粥都會打人。」
裴景朗笑出聲,吹了吹勺里的粥,「這回不燙了。」
說實話,裴景長得真的好看,笑起來就更好看,可再好看也不能當免死金牌啊。
我越想越委屈,抽抽了兩聲,「我要吃瓦罐肘子!」
「陳記的?」
我一臉疑惑:「你怎麼知道?」
裴景敲了下我的頭,「你現在生病吃不了,等母后春日宴結束后,孤帶你出宮去吃。」
我一聽來了精神,接過裴景手里的碗直接猛灌了兩口,「一言為定。」
我從小壯得跟小馬駒一樣,所以這點小病休養了兩日就好利索了。
齊嬤嬤說我身為兒媳得去幫皇后操持春日宴的事宜,春日宴有內務府操持,我能幫什麼啊,不過就是去刷臉,證明自己是個賢惠的兒媳婦。
我乖巧地站在皇后身邊,聽皇后溫聲囑咐,說春日宴就是讓京里的少男少女們都來湊湊對。
我心里警覺,戰戰兢兢地開口:「母后是要在宴上給殿下選兩位侍妾?」
皇后怔了下,安撫般地拍拍我的手,「你同景兒剛成婚,侍妾什麼的著什麼急。」
我僵著臉賠笑兩聲,出來時剛舒了口氣就瞧見了今日當值的禁軍表哥林瑜。ȳż
是見到親人的喜悅啊,我歡快地朝著表哥揮了揮手,「表哥!表哥!」
林瑜頓了腳步,朝我行了全禮,「太子妃近日可好?」
我想我爹,怕表哥擔心,只紅著眼眶點頭,「都好,皇后跟太子對我都很好。
」
表哥拍了拍我的腦袋,「在宮里不比家里隨意,你得萬事小心,有事記得給家里寫信。」
當夜,我在殿內琢磨皇后今日說的納妾之事時,一身酒氣的裴景推門進殿。
我忙起身準備伺候裴景洗漱更衣,裴景攔住了我的手,分不清喜怒地問我:「今日見到你表哥了?」
我點頭應了一聲,「表哥今日當值,在官道上與表哥寒暄了幾句。」
裴景突然紅了眼眶,低頭質問:「姜知,我問你,你可有把我放在心上?」
這是唱的哪出,我慌忙點頭,「臣妾自然是把殿下放在心上的啊。」
「我要納妾!」
「那殿下可有心儀的女子?」我長長舒了口氣,原來是為了這事,那應該是裴景與皇后商議好了。
裴景死死盯了我半晌,甩袖而去,「太子妃安排吧。」
給太子納妾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若是我直接安排人怕是有結黨營私之疑,所以第二日一早我就去了皇后的宮里。
皇后賞了我一箱寶貝,還說什麼我明事理識大體,當場就點了兩個官員的女兒進東宮。
皇后說裴景如今連個子嗣都沒有,東宮多些人幫我也好,到時候無論哪個侍妾生了皇子都養在我膝下。
新人進門那晚,我特地讓齊嬤嬤給兩位新人送了兩壇好酒。
齊嬤嬤回來說,裴景今日準備宿在陳寶林那。
我坐在長廊百無賴聊地看月亮,陳寶林的爹是驃騎將軍,對裴景可是大大的助益。
齊嬤嬤許是瞧著我懨懨的,張口安慰了我兩句。
我攔住了齊嬤嬤的話,「嬤嬤不必憂心,其實我知道我身份低微,早晚有一日殿下會立他人為太子妃,我只希望到時候不要禍及家人。
」
齊嬤嬤大大地嘆了口氣,搖著頭給我披了件披風。
3
陳寶林來給我敬茶的時候,眼下是脂粉也遮不住的青倦。
我滿心酸澀地讓陳寶林起身快回東苑休息,有什麼需要的跟齊嬤嬤張口。
一連幾日,裴景都沒有給我好臉色看,連春日宴坐在我身邊的時候都感覺裴景冷得像根冰柱。
我覺得他有病,他要納妾也納了,該給的賞也賞了,天天這副臉色給誰看,我翻了個白眼,坐得離裴景遠了些。
席間裴景點了表哥的名,說要給表哥保個大媒。
為了表哥的幸福,我不顧臉面地扯扯裴景的衣袖,湊在裴景耳邊低語:「我表哥喜歡禮部侍郎的嫡次女王涵之。」
裴景愣了半晌,突然笑得清風明月,「孤聽太子妃說林家表哥心意禮部侍郎家嫡次女許久,孤給兩位保個媒,不知林大人意下如何?」
表哥歡喜起身,跪地行禮,趁著沒人注意還偷偷對我眨了眨眼睛。
我朝著表哥仰了仰下巴,表示小事一樁。
裴景蹭了兩下坐到我身旁,還體貼地給我夾了兩筷子菜,我瞧著盤中的魚腹不禁感慨,這人一天天喜怒無常。
整個東宮一改往日的冷冰冰,齊嬤嬤也說感覺最近裴景心情不錯,讓我抓住機會生個小殿下。
我哪敢跟齊嬤嬤說我偷摸吃避子藥呢,如今朝堂不穩,我這太子妃之位更是不穩,若是有孕豈不是我的催命符。ყź
好日子沒過了幾天,裴景又冷著一張臉進了院子,我心慌得長草。
我最近犯錯了嗎?我爹最近犯錯了嗎?我家門房老叔最近犯錯了嗎?
裴景坐在軟椅上,沉聲道:「東苑的陳寶林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