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產之后,男神把自己「賣」給了我。我費盡心思討好他,卻看到他和小青梅的聊天記錄:「每次和她接觸,都讓我覺得無比惡心。」
我連夜打好離婚申請書讓他簽字。
后來,我將替身捧成最佳新人。慶功宴上,前夫忽然出現。
他聲音艱澀:「沅沅,我錯了。」
我冷靜看著他:「靳澤,哪怕是養條狗,我也會挑條乖的養。 」
1
我沒想到這麼快就和靳澤又見面了。
他換了一身白衣黑褲,氣質冷而出塵,坐在嘈雜糜爛的酒吧里,猶如枯樹枝上最冷冽的那一捧雪。
「恭喜靳哥脫離苦海!」
「要我說,嫂子就是個草包富二代,和咱靳哥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還喊嫂子呢?該改口換人喊了哈。」
角落里,他的小青梅施敏聽到這句話,淺淺笑了一下:「過去的事就別聊了。」
她舉起酒杯,漾起一個甜美的笑容:「今夜我們只聊未來。」
「是是,不說這些晦氣的事。」
氣氛重歸熱烈。
燈光搖曳,靳澤隱在光影交錯處,一直沒說話。
直到此刻才伸出手,撿起了不知道被誰丟到地上的離婚證。
指腹擦了擦上面的灰塵,動作說不清的輕柔。
讓我生出一種他似乎很留戀這段婚姻的錯覺。
施敏靠過去,語氣溫柔:「別看啦,以后換我陪著你。」
驟然被打斷,靳澤興致寥寥,卻還是點頭:「好。」
他一向,不讓施敏的任何一句話落在地上。
只有對我這個強行拆散他們的壞女人,才相顧無言。
當年,靳澤家破產,我砸錢讓他和我結婚,順便將他的小青梅送出了國。
此后,我受盡嘲諷。
他們笑我是小說里的惡毒女配,他們是天作之合,而我是從中作妖的老巫婆。
對此,靳澤從來沒為我反駁過一句。
站在我前面的服務員有點尷尬:「沅姐,我不知道你們已經……」
她的聲音說大不大,但剛剛好所有人都能聽到。
一時間,屋內所有人都朝我看來。
又很快,被我身后的人吸引去了目光。
站在我身后的少年,五官清絕,乍看無比熟悉。
施敏語氣猶豫:「阿澤,他和你長得……」
哦,差點忘了。
今晚是帶著替身弟弟來瀟灑的。
靳澤獵鷹一般尖銳的眼神向我投來。
我裝作沒看見,對服務員貼心一笑:
「下午才離的,你不知道也正常,換個包間吧,雙人的就成。」
2
說起來,我和靳澤的開始,也是在這個酒吧。
靳澤家破產后,這位曾經的天之驕子四處求助,嘗盡閉門羹,就連他的小青梅施敏,在陪他熬了半個月后,也拋棄他,遠赴英國。
靳澤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喝得醉眼蒙眬,偏他一身正氣,張口閉口全是分析投資利弊。
我耐心告罄,伸出手,往他襯衣扣子處點了點:
「原來你來找我,只是為了錢啊?」
他抿了抿唇,身形清寒得像路邊的楓樹:「只要你愿意幫忙,我做什麼都可以。」
「包括我嗎?」
氣氛詭異地靜了兩秒。
幾秒鐘后,他抬眸,看了我一眼。
很難形容他那個眼神。
像是青竹被燒成灰燼,連最后的那點火星子也滅了。
他諷刺一笑:「那我還挺值錢的。」
「那當然。」我沒心沒肺地勾住他的脖子,將腦袋埋進他懷里,感嘆道,「你可是無價之寶啊。」
再后來,我徹底醉了,抱著靳澤撒潑,嚷嚷著要先驗貨。
他好似懶得掙扎了,直接帶我去了樓上的酒店。
昏暗中,靳澤沉默地脫下外套。
面容清冷寡淡,像是一個敬業的機器人。
卻讓我跌進此生都不曾有的夢境。
第二天,我含羞帶怯:「靳澤,我們結婚吧。」
他審視我良久:「我并不愛你。」
「別說這麼喪氣的話!」
我沖上去捂住他的嘴唇,在他怪異的目光里,笑得像個無情的甲方。
「努努力,我這麼招人喜歡,不難的呀。」
我這個人,沒吃過什麼苦,是真的天性樂觀。
我以為掏心掏肺對一個人好,對方總會愛上我的。
然而婚后很長一段時間,靳澤對我都十分冷淡。
在無數個獨守空房的日子里,我終于想明白。
原來我沒有那麼招人喜歡。
喜歡我這件事其實挺難的。
再加上,靳澤的朋友們,一直都不太喜歡我。
我行事乖張任性,又有種不管不顧的天真,經常惹出一攤子麻煩事,還得靳澤幫我處理。
他們嘲諷我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嘲諷我有再多的錢也買不來真心,嘲諷我沒有施敏一半的溫順良善。
不是沒有委屈過。
但是偶爾靳澤疲憊地回到家,輕輕將腦袋靠在我的身上,在我耳邊低聲道:「好累。」
我就會不自控地心軟下去。
至少,那一刻,我可以將自己騙過去。
靳澤不是不護著我,他只是,太累太累了。
后來,不知道哪里傳出來的謠言,說施敏去英國,是我拿錢逼迫的。
那是靳澤第一次喝醉了回來,漆黑的瞳孔里全是陌生的情緒:
「你想要我,關施敏什麼事?」
「英國常年陰冷,她身體一向不好。」
積累的委屈在這一刻滋長,好像要將我的愛意全部傾滅。
三年婚姻,對我來說實在是太漫長了。
我踮著腳,捧著心,獻祭一般仰望著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