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又伸了個懶腰,「叔,你們就快有孫子了,高爺爺也要抱曾孫子了,開心點開心點。」
說完這一句我就想拉著我哥趕緊走,然而怎麼都拉不動他,反倒是被他反手摟住了我的肩膀,冷冷道:「走什麼?咱們就留在這里看看,看看小三是怎麼揣著肚子過來逼正主的。」
戚拾聽到我哥的話之后臉色變得難看,卻不敢反駁,這里無論哪一個人,動真格的話她都要身敗名裂,她就只能死死倚仗著身邊的男人。
而我覺得尷尬,這話放在我和高羅奕沒離婚的時候說著很正常,可如今我們都離婚了,哪還有什麼小三和正宮。
「啪——」高叔叔面不改色給了高羅奕一巴掌。
高羅奕臉上的拳頭印還沒消失就又添了巴掌印,原本硬朗瘦削的臉蛋兒腫了起來,放在他高冷的面孔上看著有些滑稽。
「既然你只有這個解釋——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不叫意外,叫賤。」高叔叔冷聲道。
很明顯,他對自己的兒子很失望,這一家子人,對高羅奕都很失望。
高爺爺最后站起身,橫在了父子兩個中間,有氣無力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跟這個女人斷絕來往,剩下的事我給你擺平;二是娶了人家。」
聽到第二個選擇的時候,高叔叔和高阿姨的眸子明顯動容了一下。
「爸……」高阿姨開口喊了一聲。
高爺爺豎起自己的手掌,示意她少安毋躁,一副已經預見未來非常有把握的樣子道:「他要是選擇第二個,不用我們攆,他以后自己就沒臉回來了。」
我的眼神不由的定格在了高羅奕的身上,屏住呼吸在等待他的選擇。
「我選第二個,」幾乎是沒有猶豫的,高羅奕回道,「我會負責。」
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火藥的味道,高羅奕眼神堅定,似乎是再說:他不會后悔,高爺爺的話也不會成為事實。
真是可笑,我竟然還在抱一點點希望。
我執意拉著我哥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林一舟剛好坐著電梯上來,頭盔上面還放了一只小黃鴨,一個簡單的白色 T 恤,看著倒真有幾分送外賣的味道。
「喲,我主親自前來迎接末將,末將感激不盡。」他拎著蛋糕朝我抱拳。
我哥像看個傻子似的看著這個人,我憨憨一笑:「我大學同學,林一舟。哥,你帶著爺爺和爸媽先回去吧,我……跟他聊一會兒。」
林一舟身子一抖,趕緊站直了身子,身上浩然正氣一下子就出來了。
「爺爺好,叔叔阿姨好,哥,你好!」
我哥在我和他之間多看了幾眼,最后林一舟敬了個禮:「保證聊完以后把栗子安全送到家!」
他知道我家在哪,雖然也在這個小區,但并不是這棟樓。
我邀請他好幾次來我家玩都被推脫了,嘴里總說著富人區的地方不適合他放蕩不羈的性格。
栗子是大學時候林一舟給我取的外號,我全名栗茹,我哥叫栗粟,從小到大我倆的名字都鬧過不少笑話,我哥的我不是很清楚,但對于我自己,總是記憶猶新。
在我剛入大學的時候,一個記性不好的老教授在上刑偵課的時候總喜歡給我們舉例:「像這個問題嗎,例如、例如……例如什麼來著?」
然后敲敲自己沒幾根頭發的腦袋,從存了幾十個 G 材料的 U 盤里面找出來他要講的例子:「例如這個 06 年的『跨空間』殺人案,當時可轟動了,平行空間什麼的都整出來了啦。
」
最搞笑的是,他說話臺灣腔加大舌頭。
林一舟這顆搞笑豆總會在下課的時候學著老教授的語氣在我身邊蹦噠:「栗茹、栗茹……栗茹什麼來著?」
然后從包里掏出來一包糖炒栗子扔給我,熱乎乎的,「要不以后就叫你栗子吧,栗茹總讓人覺得很搞笑。」
我倆會一邊斗嘴一邊吃。
8
「發生什麼事了?」林一舟察覺到我的不開心,扯扯我的衣袖。
「你知道我離婚了嗎?」我問他。
片刻后他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能看得出來,你最近不開心,和你丈……前夫有關。」然后他又微微垂眸,「你結婚后,一直都不開心。」
他拉著我蹲在地上,打開了包裝好的蛋糕,上面用紅色的果醬畫了一個奧特曼在發射光波,光波旁邊寫著「快樂加倍 Buff」。
林阿姨可不會這麼皮私自把「高羅奕生日快樂」變成這個的,而且畫的丑也就算了,字還寫的這麼丑,我有理由懷疑這是林一舟的手筆。
「你沒去把我丟掉的蛋糕撿回來啊?」我問。
林一舟點上了蠟燭,無語道:「我的姑奶奶唉,你覺得我去了能看見個啥,連根叉都沒留下。」
「我第一次就這麼奉獻給你了,趕快嘗嘗。」他殷切道。
我隨意嘗了一口,不得不說,林一舟真是個有天賦的,這蛋糕做出來的味兒跟他媽差不了多少。剛想給他豎起大拇指,看著他得瑟的表情就想打擊打擊他:「太甜了,林一舟,認命吧,你跟我一樣是個廚房殺手!」
「廚房殺手」這個稱號還是我們一個班關系特別好的幾個出去 DIY 做飯的時候擁有的,嬌生慣養的我不會用高壓鍋導致直接炸開,于是我就被封殺在廚房外面一直給老板賠禮道歉,還一直被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