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我來幫你。」

我站起身，打算幫忙。

「不用不用，瑩瑩，你坐著就行。」

我沒管傅慧的推脫，強硬地接過來盤子，轉過身準備端上桌子。

可挨著桌子的三兄弟中的一個伸出腳絆了一下，我一個趔趄，盤子應聲落地。

啪！

菜和湯汁四濺。

桌邊的罪魁禍首好像被燙到了，炮彈一樣從座位上彈跳起來。

「臭娘們，燙死我了，不想活了是吧？」

嘴里邊罵著，胳膊揚起來就想扇我一巴掌。

我正想給他打回去，突然一個身影出現擋在我面前。

是傅慧。

啪！

女人被打得偏過頭去，頭發被打散了，凌亂地披在她肩上。

我冷冷地盯著他，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看什麼看，再看也給你一巴掌！」

他被我看得心頭發虛，色厲內荏地叫嚷。

我扶起傅慧，就看到她臉上清晰的五個手指印。

又紅又腫。

我心頭立刻升起一股怒氣，眼底的殺氣凌厲地射向動手的男人。

傅慧拖著我把我拉到座位上，小聲安撫：

「我沒事哈，瑩瑩快坐下吃飯。」

傅慧正準備回到座位上，表哥突然嫌棄道：

「頂著這副樣子在這丟人現眼，去廚房里待著去！」

我冷冷地剜了表哥一眼，拉著傅慧坐到我旁邊的位置。

順便用妖力封住他的嘴：「表哥不會說話就閉嘴，表嫂坐我旁邊就行。」

對面的男人也想坐下。

我暗中使用妖力，將椅子后移，他一個屁股蹲坐到了剛剛撒了的菜上。

他罵罵咧咧地扶著屁股站起來，踢了椅子一腳。

我手一動，結果椅子歪倒正好砸在他腳上。

屋子里全是他鬼哭狼嚎的慘叫。

我微笑，傅慧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其他人眼底也都是嫌棄。

只有大姨，焦急擔憂地喊著：

「二牛二牛，你沒事吧？」

……

鬧劇終于結束，二牛老老實實坐在了座位上，地上的飯菜也被傅慧收拾干凈。

很快，氣氛熱鬧起來。

錢明輝給所有人都倒了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講話，深情地看著我：

「今天是我第一次帶瑩瑩回家，我真的很高興，希望以后我和瑩瑩永遠在一起。」

燈光照進他眼睛里像是閃著星星，格外漂亮。

真的奇怪。

心腸這麼壞的人為什麼有一雙這麼好看的眼睛？

我也情意綿綿地看著他，跟著他一起喝下了那杯酒。

喝第一口時，我發現酒里沒被下東西后，才全部喝了進去。

沒想到過了幾分鐘，我的頭開始發暈。

我懷疑剛剛的酒有問題。

強撐著精神，我想使用妖力，卻發現一絲都用不了。

我質問。

「你對我……下藥了？」

人類的藥對我沒用，除非……

是對妖的藥。

下一刻我身子發軟，腦子越發不清醒。

錢明輝笑了笑，沒有回答我，摟著我的肩膀把我抱在懷里。

「瑩瑩不太舒服，我先抱著她上樓了。」

錢明輝把我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語氣溫柔，但卻惡毒至極。

「瑩瑩，是不是很難受？馬上就好了，我讓三個表哥來陪你。」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抓住他的袖子。

「是誰……給你的……藥？」

錢明輝低下頭，在我耳邊低語。

「看在你是我女朋友的面子上，我告訴你——是你那好弟弟啊。」

果然是他！

眩暈感襲來，我暈了過去。

錢明輝拍了拍我的臉：「我去叫表哥來陪你，以后你有福氣了。

」

「好好享受吧！」

5

其實我喝第一口酒時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剩下的酒都被我用妖力倒進了三兄弟的杯子里。

房間門關上后，我睜開眼睛。

想起了季年。

我和我弟弟季年從小就勢不兩立。

我和他是花妖王僅有的兩個孩子。

到我們這一代，花妖族就剩我和弟弟兩個妖了。

季年生性頑劣，父親母親又溺愛他，導致他性格越來越無法無天。

他經常跟我惡作劇，看不得我半點好，甚至將母親送給我的禮物占為己有。

吃壞人加功德是我們花妖特有的妖術。

一旦吃了好人，這個妖術就會消失，還會受到天罰。

之后再吃人類，就會被反噬。

季年不信邪。

那天他在外面偷吃了沒有作惡的好人，趕回來得意地和我炫耀：

「姐，你沒吃過好人吧？那味道雖然沒有惡人香，也是好吃得很！」

「季年，你吃好人不怕天罰嗎？」

他無所謂地笑。

很快天界降下天罰，父親和母親為了保護他失去了性命，我們的老巢也被夷為平地。

我還記得當時母親彌留之際的話語。

「瑩瑩，這一次就放過季年吧，以后季年的因果……跟你無關。」

母親知道我一定不會放過季年，就連臨死都要為他求情。

那次父親母親死后，我將季年打個半死，然后離開。

母親，對不起，我沒有聽你的話放過季年。

以后季年的死活和我無關。

6

過了沒幾分鐘，門又被打開了。

腳步聲雜亂地進來，門從外面鎖上。

「賤娘們，剛剛不挺能耐呢嗎？」

「哥，你們先上，最后留給我。」

「好，三牛，哥先來。」

「這城里的妮兒就是嫩啊！」

我用妖力封閉房間，緩緩睜開眼睛。

和湊到我面前準備掀被子的大牛視線對上。

「啊啊啊啊……這娘們怎麼醒了？」

大牛被嚇得身子后退，倒在后面兩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