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化骨猶豫了下:「我跟。」
「不是吧阿 sir,這也跟?!」寧初嘀咕了聲,被我聽見,更加激動,這不是免費給我贏了個打手嗎?
「寧初,該翻臉了,有我、你,還有王先生,優勢在我們!」我沒有避諱著五通神他們。
當即就看見了他們臉上的怒容和想要離開的意思。
寧初只是壓住篩盅,溫聲說:「既然是在打賭,那麼還是要有點賭品。」
一邊說,他還一邊沖我挑眉。
寧初太過從容淡定,哪怕是五通神也覺得他肯定會贏,已經逐漸向外摸索,準備離開。
不化骨打開篩盅,三、三、四,十點。
在被其他人影響的情況下還能有這個點已經著實不錯了。
寧初「噢」了聲,饒有興趣:「這個點數,還有必要讓我打開嗎?」
不化骨冰冷道:「不用了,我認輸。」
他自覺弱了城隍爺一點,在作弊的情況下也就十點,肯定不可能大得過城隍爺。
說完,他飛身向五通神還有邪術士而去,顯然是打算完成諾言。
陰陽先生跟了過去幫忙,留下我和寧初他們。
江圓抱著嬰孩出來,在旁邊還有許家村的那些怨鬼。
他們沒有意識,唯獨在面對這個嬰孩的時候能夠看到一些慈愛的表情。
「諸位,你們是想要她陪著你們,還是入輪回重新長大?」寧初看向許家村鬼眾。
11
鬼眾面露不舍,尤其是孩子母親。
然而下一瞬,他們跪了下來,齊齊磕頭。
孩子母親木然的臉上流出鬼淚:「救,長大,好好。」
他們是因為孽報而被上天懲罰的,哪怕變成鬼也只能這樣意識薄弱,僅僅能說出寥寥幾語。
但所有人都聽明白了。
沒有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沐浴在陽光下,健康長大。
「好。」
寧初看向我:「夫人,該你上場了。」
我一頭霧水,就見他一副理所應當的口吻:「官印都在你那兒了,自然該你上場。」
寧初讓我走出許家村,喚出冥界,而后,讓我的同學們跟在許家村村民之后,為嬰兒祈禱。
用生機來引導這個嬰兒順利通過冥界。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因為你們許家村孽報太重,就算她是無辜的,上天也會有相應的懲罰,這都需要你們自己來擔。」
村民們大概是聽懂了,卻沒有離開。
我和祟江城隍廟內的官印產生感應,喚出冥界。
在冥界出現的同時,還有一條小路不知通往何處。
恰好此時,陰陽先生回來了,他看著傷勢不淺,對著寧初道了聲「多謝」,接著又拿出了一盞走馬燈:「冥道艱險,還是讓我來引路吧。」
他提著燈,站在了路口,身后許家村鬼眾帶著嬰孩跟上,同學們則在路口處祈禱。
然而瞬間,那條路上出現了熊熊烈火。
陰陽先生面色慘白,但卻露出解脫之色。
也許,從三十年前他就想要這麼做了。
鬼眾屬陰,最易被這業火灼傷,可沒有村民放棄。ȳz
他們輪流攙扶著嬰孩母親,不讓她和業火觸碰。
一個村民消散,又一個村民消散……
到最后,只有嬰孩母親走過了業火之路,將孩子交給了陰陽先生。
通道消失,再也看不見別的人或物了。
寧初輕聲嘆道:「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轉輪山夜景很美,同學、老師終于松了口氣,還有人癱坐在地上,大喊大叫地發泄壓力。
「太爺爺一直在找你。」
寧初笑道:「還真是許多年沒有見過鐘判了。」
「你為什麼要離開城隍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有許多疑問還沒有答案,可寧初似乎不打算解答,至少暫時不打算。
他轉移話題,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手工小熊鑰匙扣:「禮物。」
我:???
「我也不知道送些什麼給你,想來想去就自己做了個這個,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他撓了撓后腦勺,盡量語氣平靜,不過眼神卻不敢和我對視。
「我很喜歡。」
聽見這個,寧初眉眼上揚,神色是藏不住的高興:「那就好。」
這句話說完后我們倆都有些尷尬,盡管名義上是夫妻了,可我們這樣子倒像是舊社會被包辦婚姻的小兩口,像是很熟,但又沒這麼熟。
「你,你還要走嗎?」我半天才擠出了這句話。
寧初點頭:「我還有要做的事。」
我沒追問。
寧初踏上了離開的路,他走了一會兒,忽然又頓住。
「夫人。」
「下次見面,能不能,給我也準備禮物?」
寧初結結巴巴地說了句,同學、老師聞言起哄。
我臉一下子燙了起來,回了句:「我會的。」
寧初如釋重負,借著月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他略紅的耳尖。
「會再見面的,等到我可以幫你分擔的那一天。」
我在心里暗暗發誓。
與此同時,身后同學們默契地拖長音調:「我——會——的——噢。」
太爺爺和牛頭馬面終于趕來了,我微微一笑:「太爺爺,你那失憶錘帶來了嗎?」
太爺爺一眼看明白了我要做啥,疑惑道:「帶了,不過,用彼岸花粉不就是了,失憶錘多疼多暴力。」
我接過失憶錘,不懷好意地看著眾人。
「自然是,疼點才長記性!起哄什麼的最討厭了!」
鬧了一通后,我突然想到了那場賭局,我獨自去揭開了篩盅,只見里面是三個一點。
我忍不住笑了出聲,原來挑眉是那個意思。
還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出老千的城隍大人。
寧初。
期待再會。
-完-
李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