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很熱鬧,只有我一個人坐在位置上,興致缺缺,仿佛融入不進去。
「回來了……宗主……回來了!」
「什麼?」我神情恍惚。
竹韻推了我一把:「還能是什麼回來了?你的大寶貝徒弟回來了唄!」
我一把就扔下手里的東西,哆嗦著步子,向宗門口迎去。
回來了?
為什麼不提前說一聲?是受了委屈嗎?
早知道……應該提前備好他喜歡吃的菜。
這樣想著,轉了個彎,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前,那身影頓了頓,隨后向我行了個禮:
「師尊安好!」
不是擁抱。
是一個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禮。
嗯,我教得很好。
但卻不開心。
「回來了?累不累……怎麼不提前知會我一聲?想吃些什麼,你最喜歡的燉羊排好不好?師尊現在做飯做得可好了,我跟你說……」
「師尊,我有些累了,不想吃。」
川柏淡淡地看著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哦,那師尊領你回你的房間,其實我有幫你打掃,就等著你回來……」
「師尊,我還是記得自己住在哪兒的。」
「嗯,好。」
我有些尷尬,燙紅著臉,抓抓頭發,不知道該再說點什麼。
「師尊要是無事,我就先退下了。」
「好,你早點休息,明日我們再好好聊。」
川柏沒再接我的話,徑直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22
「誒?那個小子呢?這一回來,你就把他藏起來了?」竹韻坐在我身邊,一個勁兒地嘀咕。
「沒有,他回去休息了。」
「不對勁,那可是川柏!你的大乖寶貝回來了!你怎麼是這個表情的?」
竹韻扳過我的身子,細細地瞧。
「那我該是什麼表情?」
「總之不是這樣,你現在的表情就像是,自己的相公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之后,還把家里的所有財產都卷走了。
」
好貼切的回答,拴 Q。
「我出去一趟,你吃好喝好。」
我去了小廚房煮了一碗面,還弄了一個荷包蛋。
每年除夕夜,不管年宴上準備了什麼好菜,我都會為川柏煮上一小碗面,寓意來年平安順遂。
今年當然也不例外。
我端著面走到他的寢室,輕輕叩了幾下門:「小柏,是我。」
過了幾秒,他開門,看到我端著面。
「師尊有事?」
「我給你煮了面,是不是趕路太累了,不太想吃油膩的東西?還記得嗎?師尊每年都會給你做……」
「師尊,我不餓。」
冬日里的寒風吹過我的臉頰,留下的只是徹骨冰涼。
「小柏,是跟師尊生分了嗎?」
23
我被川柏請到了他的寢室里,這里我再熟悉不過了,他走后我隔三差五就來打掃,生怕落灰。
我將煮好的面放到他的桌子上,說道:「沒別的事情了,師尊先走了,面記得吃,如果不想吃的話就倒掉吧。」
川柏將視線落到那碗面上,問道:「師尊這幾個月過得怎麼樣?」
我故作輕松地朝他笑笑:「挺不錯的,你呢?」
川柏眼神暗了暗:「我過得怎樣都在給師尊的信里,倘若要是看了,也不必會這樣問了。」
「小柏,我都看了……」
「等過完年,我還要走。」
我張了張嘴,努力了很久才發出聲音:「不再多休息幾天嗎?再歇會兒,山下的街上開了很多小館子,你一定喜歡吃。」
川柏眸光一轉,朝我勾了勾唇:「師尊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修煉還未滿一年,不能在宗里久待。」
川柏的這句話,噎得我開不了口。
我確實說過讓他去外邊溜達一年,但是并不是希望他不回來。
不對,都錯了,都錯了。
24
一夜未眠,川柏的話反反復復地回蕩在我的腦海里。
天一蒙蒙亮,我就起床了,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卻看到川柏的身影從他的房間走出來,然后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
這是要去哪兒?
當真就不愿意留在宗里嗎?
我跟上去,見川柏一路下山去了居民街,在一處宅子前停了下來,他敲了敲門,宅子里走出來一個男人。
男人見了川柏,便激動地摟了過去。
川柏也是一臉的盈盈笑意。
這是怎麼回事?
川柏起這麼大早,就是為了見這個男人?
25
用早膳時,我一直盯著川柏的臉愣神。
竹韻跟我打趣:「這寶貝徒弟回來了,更顧不上吃飯了?」
我拿起面前的奶香小饅頭,狠狠地塞進嘴中,沖她嘟囔:「儂胡說。」
竹韻給川柏夾了點小菜,對他說:「你是不知道你走后,你師傅天天念叨,念叨得我耳朵都起厚繭子了。」
川柏謝過竹韻,隨后快速地看了我一眼:「師尊還會念叨我?還以為等我走后師尊立馬又找了新的徒弟。」
「哎呀,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我也以為你師尊支你走,就是看上了新的徒弟……」
「咳咳!咳咳!」
我猛烈的咳嗽打斷了竹韻的話,然后紅著臉趴到她的肩頭,陰暗地詛咒:「要是再多說一句話,下次你上廁所再沒紙,我是不會再幫你送了。」
竹韻笑著沖川柏打馬哈:「你師尊這麼寵你,怎麼舍得還有其他的徒弟?哈哈,小柏已經成年了,這次出去有沒有遇到什麼心儀的人,可以跟你師尊說說……」
「竹韻,你要是再亂說,小柏怎會有……」
「我確有了心儀之人。
」
川柏靜靜地喝著碗里的粥,好似剛才的話不是從他嘴里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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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韻和我面面相覷,我沖她使了個眼色,她硬著頭皮開口:「有了心儀的人啊,那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