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

「沒有。」我逞強。

「是不是今天傷到了？你別騙我。」

他神色緊張，拉過我，就開始慌亂挽我的衣袖。

只往上一點兒，我那白皙的手臂上無數條不知是被刀片還是棍子不斷割傷愈合又受傷的傷口。

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視線里，扎得人心疼。

「很難看是不是？」

我哭笑得打哈哈，覺得有些難堪，因為被別人看見。

他手指關節泛白，眼神一下變得陰鷙，手就這麼垂著，盯著我，眼神受傷。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避開他的眼神，只好磕磕巴巴道：「這個不是，是之前傷的……」

記不得是張琪還是周生富打的了。

眼淚在眼眶里打滾，我忍住了。

「我習慣了。」

「習慣？」

他苦澀地笑了一下，英俊平靜的面龐下表情微微開始皸裂。

「這是可以習慣的事情嗎？」

我垂著頭，把袖子放下，趕緊轉移話題。

「你找我有事兒？」

我怕再說下去，我會哭。

「嗯。」

他平淡應著，點了根煙，不過那煙好像怎麼也壓不住那煩躁的心。

他嗓音不知是不是被煙浸得，有些啞。

「你說的話還有效嗎？」

「什麼？」

「你說，如果我坐上董事長的位置，你會慢慢喜歡我。」

「你不是不感興趣嗎？」

「之前沒有爭奪的理由。」

那煙還夾在他指尖，他灼灼的目光就這麼望著我，像把火一直蔓延，直燒到我心坎里。

「不過現在有了。」

「菁青。」

他個子比我高，居高臨下注視著我，像承諾般。уʐ

「從現在開始，你只需要站在我身邊，直到離開前都站在我身邊。」

「我會護著你，一直到我死。」

離開？

他怎麼會知道我要離開？

片刻思索間，我已經被他無比疼惜地摟入了懷里。

我聽到他說。

「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8.

我和周寒聲開始談戀愛了。

很轟動。

甚至上下學都在一起。

周昱應該是和張琪在一起了。

我經常能在校園小樹林里看到他們兩個接吻。

他戴著個眼鏡，表情毫無波瀾。

張琪像個樹懶一樣乖乖地勾著他的脖子，小女人十足。

我時刻在想，她是怎麼心安理得的。

聽說，光這周被她霸凌退學了的女生就有 3 個。

傷害了別人，毀了別人的一生，自己卻可以笑得這麼開心。

就因為家里有錢？

我坐的座位上，也被刻上了侮辱的字眼。

歪歪扭扭的。

「小三」「菁妓女」「狐貍精」……

剛坐下，身后張琪和她的那些小姐妹就開始捂著嘴笑。

「怎麼了？」

周寒聲摸摸我的頭，坐在我旁邊，我連忙用書本蓋住它，不敢讓他看見。

「沒……沒什麼。」

比起周昱在學校一直維持的溫柔校草形象，周寒聲則是公認的脾氣差。

沒人敢主動招惹他，包括張琪。

所以她到現在對我也只敢耍這些小手段。

我選擇無視。

9.

一天下課，她滿面春風走過來，當著我的面給周寒聲遞了封情書。

「給，我小姐妹喜歡你。」

周寒聲頭都沒抬一下，仿佛看她一下就是臟了自己的眼，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很大聲讓她「滾」。

高高在上的張大小姐哪能受這種氣？

她瞬間炸了毛，面色鐵青，伸著指頭就開始大罵。

「周寒聲，你他媽別不識好歹，我姐妹也是豪門，喜歡你那是看得起你，你一個私生子，拽什麼拽……」

私生子三個字說出來，周寒聲臉上情緒也沒有絲毫變化。

「呵……」

張琪見他油鹽不進，又瞪了我一眼，一臉得意地嘲諷。

「也是，就你這種出身也就這格局了，只能配傭人的女兒，你們兩個人最好鎖死了，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抱在一起腐爛吧！」

她冷哼：「這賤女人，先開始找哥哥，哥哥搞不到，就來搞弟弟，這麼賤，連我都要甘拜下風，現在我可是在菁青面前連屁都不敢放了呢。」

「哈哈哈。」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的小姐妹也開始插著腰，跟著一起笑。

「長得一張狐貍精的臉，就會在男人面前嗲，明著騷暗著賤。」

「啊……」

女人話還沒說完，一直沒出聲的男人眸底一涼，突然出手，掐著她的脖子直直就往墻上撞。

力氣大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讓她斃命。

「放手！」

「媽的，周寒聲，你給老子放手！」

張琪脖子都紅了，青筋暴起，大口喘氣。

身邊人已經開始尖叫了。

「周寒聲，你個瘋子！你敢打女人！」

周寒聲殺紅了眼，面色一凜，端起旁邊的垃圾桶，就往她臉上倒垃圾，赤裸裸嘲諷。

「你是女人嗎？霸凌的人算什麼女人？你就是個垃圾，你看不出來嗎？我在給你洗嘴巴，這張臭嘴。」

身邊早就被她霸凌慣了的女生看著熱血沸騰。ÿʐ

要不是怕報復，早就現場拍手叫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瘋子！周寒聲你個瘋子！」

周寒聲根本沒有停止的意思，拽著她的后衣領，一手粗暴地推開我桌子上的書本，把她的臉狠狠地往桌面上懟。

「這他媽是你刻的？」

力道加重：「是還是不是？」

「啞巴了？」

「是！是！是！」

張琪都快不能呼吸了。

「我警告你，明天上學之前，如果我還看到這個東西，我就把它原封不動刻在你臉上！」

他聲音越來越大：「聽沒聽見？」

「說話？」

張琪不服輸，咬緊牙關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