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是我花錢雇的,但事卻是真的。前一世,確實有這樣一個婦人,在孟靜姝和趙明成親后,鬧上了門。
當時事情更大,因為女子還抱著一個孩子。
趙明當時認了錯,只說年少無知,后來他將女子帶走了,孟靜姝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處理的。
我不知道真正的當事婦人在哪里,但這場戲卻可以找人演。
不但如此,我還查了趙明外面的欠債,匿名送去給孟先生。
趙明不賭錢,但他要與人來往吃飯送禮,這些花銷一點不小,他入不敷出就只能四處借。
現在債臺高筑,他就等著娶妻后,拿孟靜姝的嫁妝去還債。
前一世,他就是這麼做的。
三言兩語哄得孟靜姝團團轉,昏了頭似的聽憑他擺布。
事情鬧得很難看,孟先生是極其看中臉面的人,當日他家的門就沒開,只讓媒人退了趙明的生辰八字。
第二天,兩家就退婚了。
趙明還找過孟靜姝,但孟先生將她關在家里不許她出來。
「她不會蠢到和趙明私奔吧?」俞雙雙問我。
「你擔憂得有道理。」我想了想,「那打斷趙明的腿吧。」✘Ꮣ
俞雙雙表情凝固,然后大笑起來。
當夜,我們用麻袋套住喝醉的趙明,長棍短棒地招呼了一通,趙明先是喊疼,后來就暈了。
我尤不解氣,在他家門上用紅漆寫上:欺世盜名,卑鄙齷齪!
「什麼人?」
城中巡邏的差役發現了我們,俞雙雙反應極快,拉著我就跑。
我尋常不活動,跑了兩條巷子就開始喘氣,我指著深巷里的柴堆,「我跑不動了,躲、躲進去。」
「確定?」俞雙雙問我。
「沒時間了。
」我拉著她鉆進去,她個子太高,兩個人很擠,但追著我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情急之下,只好貼著她埋在她胸口。
他悶哼了一聲,咬牙道:「竇宴,你干什麼?」
「噓。」我捂住她的嘴,低聲道,「忍一忍,他們很快過去。」
待追我們的人走遠,我忙松開她,先鉆了出去,又回身去拉她,「出來吧,他們走了。」
「等等。」她蹲在原處,「我腿麻了,緩一緩。」
「我給你揉揉。」我推開柴堆,蹲在她身邊,手剛放在她腿上,就被她握住了手腕提起來。
她聲音悶悶的,「竇宴,我不需要。」
我錯愕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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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背你?」我問她。
她睨了我一眼,「你這個小身板,確定能背得動我?」
她說著人已經起身,撫了撫衣袍,行走并無異樣,我跟在她后面問她,
「你生氣了?」
「沒有。」她側目看著我,「我看上去像生氣嗎?」
我搖了搖頭。
「我心情好,想喝點酒,你會喝酒嗎?」我心情極好,這一世孟靜姝不會再嫁給趙明,她一定能得到屬于她的幸福。
晚上,我去買了酒,回客棧喝。
俞雙雙喝酒和她吃飯一樣斯文,倒是我心中痛快,一時失了分寸。
酒醒的時候,我睡在俞雙雙的房間里,腦子里只有一些殘存的畫面,我好像是抱著俞雙雙大罵了男人。
她說什麼我記不清楚。
「酒后失言了。」我敲了敲頭。
「醒了?」她推門進來。
我很尷尬,「昨晚醉了,是不是鬧著你了?」
她將早飯放在桌子上,定定地看著我,「沒有,你喝醉了很乖巧。」
我松了口氣。
回程前,我還是想看一眼孟靜姝,卻恰好碰見她出門。
她路過我身邊時,忽然停下來望著我,「我們,見過嗎?」
「前世見過。」我笑著,卻忍不住哽咽,能看到如此鮮活的孟靜姝,真的太好了。
孟靜姝愣了一下,隨即掩面笑著道:「你真有趣。我叫孟靜姝,你叫什麼?」
我們依舊像上一世那樣,一見如故,聊了很久互留了地址。
送走她,俞雙雙面色古怪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問她。
「你……」她琢磨著,「喜歡女子?」
我點頭,「喜歡啊。溫柔善良的女子多美好啊,誰不喜歡。」
俞雙雙表情幾乎扭曲。
等回去的路上,一直沒開口的她,突然出聲道:「你就這麼討厭男人?」
「啊?」我想到昨晚喝醉后的狂言,怕影響她嫁人,忙道,「當然有美好的,只是我不喜歡而已。」
俞雙雙深看我一眼,沒說話。
中午有些熱,昨晚又鬧了半夜,我不知不覺睡著,等睜開眼時,馬停在林子里歇息,我靠在俞雙雙的懷里。
「你怎麼不喊醒我。」我忙坐正了,「壓著你手了嗎?對不起啊。」
俞雙雙甩了甩了胳膊,「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我總覺得她有點不高興,但猜不到她因為什麼。
回去后,她和俞祿說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
我也忙著盯人,上一世,父親的死,我最后查到了他的助手馬師爺身上,這一世,我想弄清楚,他為什麼要害我父親。
「他來這里做什麼?」我停在巷口,看著馬師爺進了一間小院,在外足等了兩個時辰,他才從院內踉蹌著出來,顯然是喝醉了。
又過了一刻鐘,院中又出來一個人,我便愣在原地。
出來的人,是王堯的幕僚,姓劉,我在知府衙門見過。
回到家,我正欲將馬師爺的事告訴父親,他卻先一步開口,怒道:「這些日子運送來的石頭,根本不是馬蹄石,一敲就碎。
」
「這種石頭做堤壩,禁不住兩年日曬風吹,很快就腐成了灰。」
我心頭一跳,問父親:「您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