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后有事和姐姐說,嗯?」
她垂眸看著我,沒有說話。
給俞雙雙又挑了兩雙鞋,付了錢就帶著她去隔壁買胭脂水粉。
「別動。」我挑了一點口脂,「我幫你抹。」
抹了口脂,她少了兩分英氣,多了幾分嬌俏,我很滿意,捏了捏她的臉,「真好看。」
她想避開,但沒避得掉。
我們兩人出來,迎面碰到了俞祿,我喊道:「俞大哥,我和雙雙去杏花樓,您要不要一起?」
俞祿正瞪大了眼睛打量俞雙雙,像看到什麼驚恐的東西,然后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爺,你……」
他說了一頓,又道:「也、是不錯的。」
俞雙雙攥著拳頭,語調冷冷的,「哥,你很閑嗎?」
「啊,我還有事,我好忙。我先走了。」俞祿卷起衣擺,拔腿就跑了。
俞雙雙磨著牙。
「是他不會欣賞,你很好看。」我笑瞇瞇地摸著她的頭,「乖。」
俞雙雙面色一僵。
7
父親和俞祿很忙,幾乎只有吃晚飯時才能看到他們。
不知為何,俞雙雙也忙得很。
隔了一日,王知府送來請柬,他的千金王茜舒與韓舟婚期定在五月二十。
我看著大紅的請柬,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事。
「在想什麼?」俞雙雙從外面回來,臉曬得紅撲撲的,我看著她,心頭一動猛地坐了起來。
她一愣,「怎麼了?」
「我將孟靜姝忘記了。」
孟靜姝是我和隨韓舟成親的第四年,隨他去蓮湖縣赴任時結識的姊妹,她是當時萊陽縣令趙明的妻子。
趙明道貌岸然,虛偽陰郁。
孟靜姝生得嬌美,性子溫暾,嫁給趙明后,被他當作賄賂上峰的禮物,他也因此一路高升,仕途順遂,我死的時候,他已經入了戶部,成了四品京官,前途無量。
而孟靜姝卻死在她最好的二十二歲,無兒無女一身病痛。她彌留之際我去送她,她抓著我的手,悲苦地喊我姐姐。
她道:「姐姐,我真后悔嫁給他,若有來生我便去做姑子,也絕不與他再相見。」
她死在我懷里,而趙明從頭至尾都不曾露面。
我決定立刻去太坪。
前世孟靜姝是和安七年六月成親的,但具體哪一天我不知道。
「三百里,你坐馬車要七天。」俞雙雙攔不住我,「我騎馬帶你吧。」
我驚訝地看著騎在馬上英姿颯爽的她,「你竟會騎馬?」
「沒什麼難的,上來。」她拉我上馬坐在她身前,「坐穩了。」
她策馬揚鞭,我驚得抓著她的手臂,這才發現她手臂很有力,不由猜測她是不是習過武。
我活了兩世,還是第一次騎馬。以前出門不是轎子便是馬車,這樣迎著風在空曠的四野急速奔走的感覺,竟是這般的美妙。
「雙雙,等回來你教我騎馬吧。」
「行。」她咳嗽一聲,聲音有些悶,「姐姐往前坐些,別靠我太緊。」
我趕緊挪了挪,聽到了她輕輕的舒嘆聲。
她的性子真有趣,我從未見過女子如她這樣,既天真爛漫又隨性灑脫。
騎馬快了很多,第三天中午我們到了太坪,打聽到孟靜姝的家,也知道了她的婚期。
六月十四,我還有時間阻止。
俞雙雙問我:「直接去她家?」
「她不認識我,直接上門太冒失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她坐在路邊的面條攤邊,斯文地吃著面條,「不然直接將那人渣打斷腿?」
在路上,我和他編了謊話,說我也是聽來的話,她不置可否,但也沒有追問。
「我有辦法。」湊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等我說完,才發現她耳尖通紅。
她繃著腰背,低著頭不看我,咕噥道:「好好說話,我聽得見。」
她好可愛,我捧著她的臉,笑著道:「雙雙,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有趣的女孩,和你相比,我真是太平庸無趣了。」
她扒開我的手,不滿地盯著我,色厲內荏地道:「你謙虛了,你相當有趣。」
我怕她生氣,想笑便拼命忍著。
她白了我一眼,也勾了勾嘴角。
我憑著前世,孟靜姝告訴我的關于趙明的事,在太坪準備了兩天。
在趙孟兩家納征那日,我和俞雙雙坐在對面,等著看趙明的好戲。
8
孟靜姝說,趙明的父親早逝,母親帶著他改嫁兩次。趙明兒時過得很凄苦,所以養成了他表里不一的陰狠性格。
趙明行事不擇手段,在他眼中,人只分兩種,對他有用的人以及陌生人。
「那人就是趙明。」我指著來送聘禮的人群中最顯目的那個,唾棄道,「真丑。」
俞雙雙附和我:「人渣。」
我轉頭看她,她沖我挑眉,「不對?」
「對,對。」我笑著道。
聘禮落地,兩家人正準備點鞭炮,就在這時,一位年輕的婦人沖進人群,但不等她到趙明身前,就被追她來的男子揪住了頭發,扇了兩個耳光。
男子說女子不守婦道,還拿他的錢養男人,女子好不容易掙脫,沖過去抱著趙明的大腿。
「趙相公,你說好娶我的,你怎麼能言而無信娶別人呢。」
人群里響起一陣吸氣聲,一雙雙眼睛盯著趙明看好戲。
趙明當然否認,但婦人不依不饒,列舉他們做過的事,求他不要這樣對自己。
趙明想解釋,可女子說的都是真的。
「這對男女,你花錢雇的?」俞雙雙問我。
我點了點頭,「有問題?」
她沖著我豎起大拇指,「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