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塞給我的報酬,要比其他保姆多上一倍。但要求我全天二十四小時守在霍無宴身邊。為此我一天都極少喝水,只怕對不起這份薪資。
白日還好。
有時實在熬不住,有人進出時還能說上幾句話。
可到了晚上。
整個別墅都靜悄悄的,其他保姆在一樓都有自己的房間,而我得整宿整宿守在這里。
霍夫人說,玩手機有輻射,會傷到他的寶貝兒子。
我就只能仰天長嘯,盯著空空蕩蕩的天花板,然后再低頭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睡美人」。
不過——
經過了整整一周的踩點,我確定晚上不會有人出現。之前歇下的那些小心思又開始蠢蠢欲動。
看著床上毫無知覺的霍無宴,我又扭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
心里有一點點糾結。
但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
京圈少爺的臉,可不是誰都能捏的。
嘖嘖,觸感真的挺不錯。
所以我又捏了第二下。
帶了些許泄憤的力道,因此下手也不算輕。他的臉上立馬留下了一道淺紅色的印記,嚇得我趕緊把手縮回來,生怕明天會被人發現。
只是我剛收回手,就看見霍無宴把手舉了起來。
「臥槽,植物人醒了!」
他這一舉動,直接給我嚇得雙腿一軟。
謹記醫生的叮囑,我一個后跳,迅速按鈴。
緊接著,就見依舊閉著眼睛的霍無宴,把舉起的手默默垂下來,塞到了自己的脖子后方……撓了撓。
他在,撓癢?
植物人也會撓癢嗎?
還是,他在我精心照顧之下要醒了?
我心虛地盯著他臉上的紅印子,祈禱他醒來的時間能夠再晚點、再晚點。
至少不要抓包我做的壞事。
醫生住在后面一棟樓里,過來需要十分鐘,所以他在我按鈴后立馬給我打了視頻電話,詢問我病人的情況。
我顫抖地指著還在閉眼撓癢的霍無宴。
他的手已經從后脖子處,慢慢移到了自己的臉上。
「他他他……」我聲音止不住發顫。
醫生臉色有些白,我猜是被我嚇的。一路小跑著,隔著電話還能聽到喘氣聲。
「他怎麼了?」
「他他……他剛才動了。」
我也是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好半天才陳述出這個事實。
原本還緊張到不行的醫生,像是瞬間停在了原地,有些哭笑不得:「就這?」
「不然呢?」我反問。
植物人動了。
這難道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嗎?
醫生語氣有些無奈:「一點常識都沒有,植物人本來就會無意識地動。」хլ
所以,這就是他耍流氓的理由?
我默默低頭看了眼放在我腰上的那只手。
就在剛剛,我打通電話的那一刻。他原本該放在后脖子上撓癢的手突然間拿了出來,然后握住了我的腰。
嗯,他還捏了兩下。
就像是報復我先前捏他的臉一樣。
5
不過既然醫生說沒問題。
那我也沒多想,只當真的是植物人的無意識舉動。
所以我費盡巴拉將他的手挪開。
雖然無意識,但還是占了我便宜。要不是看在那巨額薪資上,我高低也得揍他一頓。
結果這家伙手上的力道還挺重。
掐著我的腰,死活都不肯松開。我拼盡全力居然扳不過一個植物人。
這話說出來還挺丟臉的。
「霍無宴啊霍無宴,既然成了植物人,乖乖躺著不行嗎?」
我說話時,已經有些咬牙切齒。
畢竟他又捏了一下。
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所以我反手就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下,這次用了十足的力道,那白嫩嫩的小手瞬間就紅了。
力道也沒了,乖乖地縮了回去。
但我沒想到這個小插曲,導致隔天大清早我趴在床邊睡覺時,直接被人提溜了后脖頸子。
霍夫人陰惻惻地站在我身后,雙手掐著我的胳膊。
應該是剛做的美甲,指甲又長又銳利。緊緊掐著我的胳膊,是真疼。
但沒辦法,她也是我的金主爸爸。
「無宴昨天晚上有動靜?」
霍夫人神色有些焦急,頻頻望向我身后的霍無宴。但還是要讓她失望了,床上這位小少爺根本就沒有蘇醒的跡象。
所以我把醫生的話,一五一十都告訴了霍夫人。
末了。
我還不忘發揮職業素養,安慰兩句:「小少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很快能醒的。」
霍夫人臉色不怎麼好看,胡亂地點點頭。然后又拉著我的手走到門邊,我感覺怎麼看都像是在干壞事兒。
「沈灣,你是我親自選的人。得替我好好照顧無宴,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必須第一時間向我匯報,知道嗎?」
金主爸爸發話了。
我自然是立馬點頭應了下來。
畢竟雙倍薪資,值得我為她拼任何的命。
霍夫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又回到房間坐在旁邊陪了霍無宴十分鐘,才說有事得立馬離開。
別墅一下子又冷清了下來。
我坐回自己專屬的小凳子上,看著還處在昏迷中的霍無宴。昨天晚上在他臉上掐出的痕跡,倒是已經全部消失。
沒有人能發現我做過的壞事。
我看著霍無宴,忽然間就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