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頭霧水,快把我 CPU 干燒了。
「少說廢話,直接說結果。」
陶然輕咳一聲,壓低了聲:
「因為你姜家與貴妃來往密切,這杜乘風是飽受貴妃一派勢力摧殘的可憐人,自不愿與你為伍。」
我恍然,原不單單是因為周堰幫了杜乘風,更是因為杜乘風本就是這一派系的。
此事,讓我突然反應過來,姜家被流放,或許和站隊有關系。
畢竟后來周堰回了東宮,貴妃勢力倒臺,姜家恐怕是因此被波及的。
看來我和周堰的事情只是導火線,這站隊問題才是核心問題。
14
「娘……」
我剛喊了一句,我娘就一記眼刀過來了。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前幾日醉香樓的事情,娘好不容易給你兜住了,如今你又去詩會廝混了?
「左一個寒門子弟杜乘風,右一個書香世家少爺陶然,姜明意,真準備三妻四妾呢?」
我戳著手指,默默挨批。
我的老母親啊,你不知我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努力!
我娘嘆了一口氣。
「這幾日安分一些,再過幾日貴妃會向皇上請旨,給你和五皇子賜婚,你可別繼續拈花惹草了!」
賜婚?!
我瞪圓了眼,后退了幾步。
五皇子是貴妃的親兒子,也就是和周堰爭奪皇位的那位!
真正意義上的反派!
「我不要!」
我娘擰著眉:「怎麼?還沒玩夠嗎?」
我:「不是,娘聽我一句勸,咱們別和貴妃那邊多有牽扯,咱家家大業大,站隊若是錯了,一朝行錯,可就完蛋了!」
我娘難得地沉默了。
古怪地盯著我。
「誰告訴你,咱家是站在貴妃那的?」
我一臉蒙:「難道不是嗎?你都打算把我嫁過去了,而且你有事沒事就往貴妃那跑,那詩會里書生文人都會站隊,我想資助那杜乘風,他就因為咱家的站隊,所以不領我情。
」
娘面色凝重,站了起來。
「你這鬼混算是歪打正著,派上用場了!」
我娘匆匆離去,留我在風中原地凌亂。
后來我在我弟那才大概知道情況,我姜家根本不曾站隊貴妃。
我娘這幾日同貴妃來往密切,也單單是因為貴妃得了隱疾,我娘知曉一個法子,所以時常前去。
我娘就是單純的熱心腸。
至于賜婚的事情,更是誤會大了。
那是因為我去年及笄的時候說的一句醉話,我說五皇子圓頭大耳,這面相一看就旺妻,我要嫁給這樣的,定然榮華富貴,長命百歲。
我娘便默認,我是喜歡這五皇子。
貴妃那幾日又總吹耳旁風。
說若嫁過來,她也不會拘著我的性子,我依舊瀟灑快活,她這個做婆婆的也不會有意見。
我娘想來想去,難得找到這種傻子接盤俠。
加上覺得我喜歡那五皇子。
我這混不吝的模樣京城皆知,嫁給誰她都覺得是與站隊無關的,只單憑我的喜歡。
所以應下了婚事。
我忿忿抗議:
「娘你怎能如此兒戲!」
我娘翻了一個白眼:「我看你的人生就像是兒戲。」
這兩件事加在一起,其實還有貴妃勢力從中推波助瀾,故意放出風聲,讓大家以為姜家站在貴妃那里了。
我爹娘覺得此事危急,連夜進宮去與圣上道明情況。
我在家等著,我想我應該是化解了最大的危機。
只是我沒想到,我自己即將迎來了我人生最大的危機。
15
周堰回東宮的日子,比我記憶中書上的日子提前了數十天。
京城對這個皇帝藏在民間多年,死而復生的太子殿下議論紛紛的時候,我已經快人一步,入駐東宮了。
「伴讀?讓我去給太子伴讀?!」我下巴險些要跌落。
我爹痛心疾首:「意兒啊,爹也沒辦法,咱家莫名其妙被人定了性,要想洗清身上的黨系,豈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
「所以,如今讓你去東宮做伴讀,完全就是皇上給咱家表忠心的意思!
「姜家的未來,靠你了!」
我爹大手拍在我的肩膀上。
我娘和我弟在后頭幸災樂禍。
「挺好,把這潑猴關皇宮幾日,剛好我也省心。」
我委屈地癟著嘴,為了家族!為了我的后半生的榮華富貴!
我再去討好討好周堰吧……
16
我和周堰四目相對。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古怪的氣氛。
我想,哪里不太對勁。
慢半拍地想起來,我此刻應該驚訝他的身份才是。
于是我浮夸地后退兩步,伸手抖上三抖。
「你竟是太子!」
周堰冷嗤一聲:「蠢女人,演技太拙劣了。」
我眨著眼,反問道:
「那太子殿下覺得我應該露出什麼樣的神情,驚恐害怕,還是面露狂喜之色?」
他眸光幽深地瞅了我一眼,徑直落座。
「聒噪,來研墨。」
我老實巴交地上去,拿著硯臺,準備開磨。
我娘總說,研墨是非常修身養性的事情,沉浸其中,能夠靈魂升華。
我以前總覺得荒謬。
現在我非常認同。
用墨條在硯臺之中瘋狂地打轉,我這一腔的怨念似乎都化作墨水全部傾瀉而出了!
我手轉得極快,表情也不自覺地嘚瑟了起來。
直到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按住。
我才從這種治愈解壓的活動中回過神來。
我對上了周堰那雙恨不得殺了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