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給了最中肯的評價。
不知為何,說完我就打了一個哆嗦。
我后知后覺地側目看過去,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周堰。
他正冷著臉盯著我,好似我欠了他幾百上千兩。
「公、公子好!」
我哆嗦著,強擠出了笑。
我反復洗腦我自己。
我是男裝,我是男裝!
他認不出我,他認不出!
周堰微微挑眉,淺棕色的瞳仁閃爍著濃烈的不悅。
「裝不認識?」
該死!
不愧是男主,竟一眼識破。
我尷尬地摳著腳趾,垂著頭,大腦宕機,胡言亂語:
「嘿嘿不是,這不是穿上了衣服,我有點沒認出來嗎?」
說完我就一把捂住嘴。
我這口嗨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啊!
10
我想,我姜家流放的日程,恐怕要提前了。
我求生欲飆升,拽住了他的袖子。
我可憐巴巴。
「兄臺,我錯了,我這嘴就那樣,不是故意要提起那日的事情,那日的事情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包括你屁股有顆紅痣,我也不記得了!」
話剛說完,周堰的臉色更沉了。
就在這時,剛和我拜了把子的陶然湊了過來。
「何事讓意弟如此慌張!」
說著還直接胳膊往我身上一搭,咧個大白牙,傻得像個二哈似的。
這廝像是沒有警覺性一樣。
絲毫感覺不到對面周堰的殺氣。
周堰臉色黑極了。
甚至我都想讓那一旁的公子別去研墨了,直接往周堰臉上蘸上一蘸。
保管好使。
但我不敢說。
我感覺到周堰的目光刺向了搭在我肩膀上的胳膊。
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掉頭就走了。
我懷疑他在構思,如何給我罪上加罪。
心一慫,我急忙追上去。
他大步流星,我跑得氣喘吁吁。
這香苑,他似乎比我熟,幾次差點把我甩掉了。
眼瞧著他又一個拐彎,我直接原地蓄力,彈跳起飛。
然后撞在了他的懷里。
「你想干什麼?」
他冰冷地睥睨著我。
「我想和……你……」
我肺活量跟不上,一路小跑,到這里講一半就緩不上來了,我只能喘著氣,努力用我那卡姿蘭大眼睛表達我的誠意。
緊跟著,面前的周堰臉色微變,義正詞嚴地呵斥:
「不知羞!」
我:「???」
11
我盯著周堰。
我發現他雖臉色慍怒,但耳根子紅得要滴血。
脖子也泛著紅,臉上倒是一本正經的。
怎麼感覺,這暴戾狠心、殺伐果決的太子殿下——
本質是個純情少男?
我突然有了一個新思路,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
「我會對你負責的。」
周堰一愣,眼底掠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隨后又冷笑。
「讓我做通房?」
他話里殺意四起。
我搖頭,無比鄭重:
「不,公子這等謙謙君子,絕色才子,定然是我下嫁于你,做你的妻。」
我想過了,或許惹惱他的原因,是因為我這一夜情的行為奪走了他這個純情少年的第一次。
原文里我強占良家婦男后,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活脫脫的渣女行為。
許是因此,周堰記恨我。
如今,我若主動攬下責任,或許減輕了一些厭惡值,也是好的。
周堰眸光冷冷,反問道:
「你是姜家大小姐,天之驕女,我不過庶民一個,無名無姓,你下嫁于我?」
這廝,還挺會裝。
神豪裝窮小子的設定給他玩得還挺得心應手嘛!
我不拆穿,繼續茶里茶氣:
「人無卑賤之分,身份只不過是身外之物,我一直認為男女結為夫妻,更多的應該看自身喜歡與否。
「更何況,我家有錢有勢,不需要你也有錢有勢,功高震主你知道吧!我若想嫁給你,也算是我姜家對圣上表忠心了!」
我這是一石二鳥,在他面前給我姜家塑造美好形象。
周堰抿著唇,瞇著眼盯著我,一言不發。
我被盯得后背發涼。
他卻又幽幽開口:
「所以,你喜歡我?」
我毫不猶豫,用力點頭。
他將視線挪開,看向天際,面無表情地撂了一句:
「我不信。」
我:「……」
很好,白浪費我表情!
12
那日我也不知曉,算不算解釋清楚了。
我早知周堰肯定是看不上我的。
我說要負責,也不過是茶里茶氣地走個流程、表個態度。
但周堰看我的眼神,確實少了幾分殺意。
尤其是,我同他解釋了,我倆都是初次,互不相欠才是。
但我依舊擔心。
詩會那日,我后來又托陶然的關系,找上了杜乘風。
我的目的很簡單。
給錢資助他科考。
我怕沒了玉佩的機緣,他搭不上周堰的車,他是有才之人,不能因為我的舉動,牽連了他的前程仕途。
杜乘風是文人,文人自有傲骨。
我這種土大款的資助行為,他不愿意接受,便當街與我推搡了起來。
然后就被周堰看到了。
周堰居高臨下,冷冷地撂一句:
「看來你很擅長用錢解決事情。」
說完以后,他的眼神又恢復了想刀了我的那種殺意程度。
似乎那日的努力,功虧一簣了!
就是不明白為什麼。
13
杜乘風依舊不愿意領我的情。
我讓我那拜把子的好兄弟幫我去打聽了一二。
陶然告訴我:
「杜乘風不會拿你的錢!」
我不解。
「你自是不知曉,我們這些讀書人,考功名入仕途,你以為一些書生舉人他們是考了功名才被朝中那些黨系收為門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