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頭自稱「沐陽」,聽了我的遭遇,他也懷疑我老公就是紙人變的。
「但紙人不會自己無緣無故無事生魂,一定是有魂魄附在了上面,又由高人用特殊法門把紙人養成了活人。」
我一度懷疑這個「高人」就是我媽……
我趕緊問:「那我該怎麼辦?報警有用嗎?」
道士頭笑了笑:「別急,對付紙人,我最有辦法,其實那紙人未必知道他跟你在一起生活會害了你,他自己恐怕還不知道自己是紙人。」
「他不知道?」
道士頭點點頭:
「對,但他畢竟不屬于這人世間,還是送走的好。」
我想到自己繼續跟他待在一個屋檐下,輕則發瘋,重則橫死,就恨不得立刻把他送走,急忙問道士頭該怎麼辦。
「你記住,紙人最怕被人說破相,你只要找到他已經死亡的事實,讓他知道自己早就死了,他就瞬間破了相,顯出紙人的原形,這時候你只要一把火,就可以分分鐘把他帶走。」
5
我跟小道士分開后,就回去上班了。
但我心里一直想著小道士跟我說的話,一下午一點工作的心思都沒有。
如果劉境元是紙人,那我應該怎麼辦?
真要一把火把他帶走嗎?
還是應該先報警?
如果劉境元不是紙人,那他為什麼長得跟我媽地下室的紙人那麼像?
他為什麼跟我媽偷偷摸摸去地下室?
想來想去,腦子越想越亂。
無論如何,總要確認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紙人。
除非親眼所見,不然總不能單純就聽信一個路人的一面之詞。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點,我背包下樓。
剛出一樓大廳,就看到劉境元的黑色大跑車停在我們公司樓下。
他在車前抽煙,看到我出來,跟我擺了擺手。
我眉頭皺得老高。
劉境元對于我的工作從來不過問,別說是接我下班了,我上班讓他順路送送我,他都不肯。
今天怎麼會破天荒來接我?還引來我同事圍觀。
「小熙,這是你老公嗎?原來你嫁了個高富帥啊,怎麼還一直瞞著我們,真不夠意思!」
我打發走同事,就硬著頭皮上前問劉境元:
「你來我公司干什麼?」
「接你下班。」
「你以前從來沒接我下班過……」
「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后不會,凡事總有第一次,不是嗎?」
我:「?」
我本來以為劉境元來接我下班已經夠讓人匪夷所思了。
沒想到回到家,劉境元還給我煮飯!
我從來都不知道,劉境元這麼個大少爺還會煮飯,而且還煮得特好吃。
一頓飯吃得我膽戰心驚,忐忑得不得了,完全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吃完飯以為終于可以解脫了,誰知道劉境元竟然要拉我去他房間。
「一起睡吧。」
我再次一臉問號:「為什麼要一起睡??」
不是說好了各過各的嗎?
劉境元把我按到他的床邊坐下,似笑非笑對我說:
「昨晚上你不是說要一起洗澡?還深更半夜爬上我的床嗎?」
我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那只是隨便說說……」
「做人怎麼可以那麼隨便?說過的話可要負責任,怎麼了,你怕我?」
我聽他仿佛話里有話,又不想打草驚蛇,只好先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十分心虛地跟他睡在了一張床上。
好在他沒有采取進一步行動,我們雖然躺在一起,但各蓋各的被子,各睡各的。
很快,我就聽到了劉境元沉穩的呼吸聲。
他是睡了,可我卻怎麼也睡不著。
我生怕我一睡著,他就突然變成紙人什麼的!
也不能讓他察覺到,我已經知道他很可能是紙人變的,以免打草驚蛇。
只好瞇縫著眼,悄悄看他有什麼動作。
也許是太過于緊張,不知幾時我竟然睡著了。
醒來已經天亮了,一睜眼,就看到劉境元一張絕美的臉懟在我面前。
「你……盯著我干嗎?」
劉境元冷著臉:
「你昨晚是不是做噩夢了?還說夢話了。」
「是嗎?我不記得了……我說了什麼?」
劉境元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對我說:
「我也沒怎麼聽清,隱約只聽到——紙人,兩個字。」
6
早上被劉境元這麼一問,我連早飯都沒有吃,含糊應付了他幾句,就說出門上班去了,幾乎是逃出家門的。
本來他還說要送我,被我嚴肅拒絕了。
不管他是不是紙人,我都不敢跟他多待了。
我班也沒心思上,請了個假,決定盡快把事情調查清楚。
我打電話給劉境元的青梅竹馬,把她約了出來喝咖啡。
這位青梅竹馬叫「朱莉」。
說是劉境元的青梅竹馬,其實只是劉境元父母那一輩世交的女兒。
她單方面追了劉境元 20 年,據說小學就喜歡劉境元。
我和劉境元領證的那天,她還去民政局門口哭著質問劉境元:
「為什麼我等了你二十年你都不答應,她和你就見過一面,你就能娶她!」
后來還不知從哪里得到了我的聯系方式,時不時地騷擾我。
我想,這樣一個青梅竹馬,對劉境元一定了解得很透徹。
打聽劉境元的事,問她準沒錯!
她一身名牌,還戴著墨鏡來到咖啡廳,對我充滿了敵意。
「你叫我來干什麼?不會是為了炫耀你得到了阿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