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你現在把鋪子拿出來,我還是會分給你一半。如果你執意獨占,別怪大伯不講情面。」
大伯母在門口瞪著我。
「你跟她講什麼親戚情分,她都咒我們全家呢,還燒紙衣服給長清,真的是晦氣死了!直接去法院告她非法侵占,她不僅要把房子交出來,還要坐牢呢!」
大伯遲疑了幾秒,像是等著我的答復。
見我沒有說話,一甩手哼了一聲走出店門。
堂哥不敢動我,卻一腳踢翻了盆里還在燃燒的灰。🗶ŀ
未燒盡的火星落在門口的紙扎馬上,那紙馬也燒了起來。
我看著燒起來的紙馬,叫住了堂哥:
「堂哥,這馬我可就不能送你了,你要給錢。」
竹篾燃燒得噼啪作響,像是駿馬奔騰時的馬蹄聲。
堂哥沖地上呸了一口。
「你他媽有病吧!還跟我要錢?這可是你自己保管不當燒起來的,跟我有什麼關系!」
說完這話他突然愣住了。
接著像恍然大悟般地笑了出來。
「你還說我倒霉,我看是你倒霉了才對!這可是商業街,你消防手續合格麼?你這可是有安全隱患的!」
說著,他掏出電話,播出一串數字。
打了半天都顯示沒信號,他退出門外終于打通。
紙馬已經燒到頸部,熊熊火焰炙烤著。
堂哥抹了一把臉,得意地看著我。
「喂,這里有人當街縱火,請你們過來一下!」
他掛了電話,抱著雙臂準備看熱鬧。
紙馬燒到了耳朵,我再次問堂哥:
「你當真不給錢麼?」
堂哥笑得猖狂。
「你等著坐牢吧!」
2
消防車的聲音由遠及近。
我坐在椅子上專心修補被堂哥拽壞的紙扎童女。
一輛消防車停在路邊,幾個消防員從車上跳下來。
「誰報的火警?」
堂哥諂媚地迎了上去。
「同志,是我報警的。這個紙扎鋪搞封建迷信,在房子里燒火,這嚴重威脅到附近居民的人身安全!」
消防員順著堂哥的手看過去。
「哪里有火災?你是不是報錯地點了。」
堂哥一臉懵地愣在原地。
舅媽急忙上前拉住消防員的手往屋里帶。
「同志,這個女人剛才在燒紙馬,你看,這盆里還有灰呢!」
消防員被伯母拉進屋。
幾個消防員都跟著進來。
堂哥跟在消防員身后進來,一臉得意地看著我。
消防員環伺周圍,轉身面色凝重。
「你們這種報假警的行為是要追究責任的!這明明就是間空屋子,哪里來的紙扎鋪?也根本沒有火災!」
堂哥瞬間變了臉色,他沖到我面前用手指著我。
「就是她燒的,她不僅燒了紙馬,還詛咒我,說給我燒衣服!火苗都要躥上房頂了,這間屋子都要燒著了!」
幾個消防員向堂哥圍了過來。
「你是不是在耍我們?這屋子里,除了我們幾個還有你的家人,哪里有其他人?」
這下,不僅堂哥愣住了。
大伯母也愣住了。
大伯沖進來死死地盯著我,堂妹的包都嚇得掉到了地上。
我將修補好的童女重新掛好。
「大伯,我說了,這個店,不是誰都能經營的。」
大伯一家拼命跟消防員解釋我的存在,可除了他們一家之外的人根本看不到我。
消防員面對癲狂的堂哥毫不手軟,直接將他們一家以濫用警力資源的罪名帶走。
3
我已經做好了跟他們對峙的準備,不過他們的時間不多,鬧也鬧不了幾天。
入睡后,我突然感覺身上一涼,緊接著騰空而起。
我嘆了口氣,喃喃道:
「茹茹,你又調皮了,這次想去哪玩?」
當然沒人回應我。
因為茹茹就是今天店里被堂哥拽壞的紙人。
她有靈,卻不能操縱軀殼,她跟我心意相通,讓我的靈魂來操縱她的軀殼。
茹茹不會說話,但我能聽見她的心聲。
「你堂哥今天弄掉了我的腿,都沒有道歉!我真的很生氣!」
茹茹操控著紙人飛在空中,我用意念停在路上。
「茹茹,你是要對堂哥一家下手麼?你要知道,我們這樣的人積累陰德十分不易,哪怕再恨都不能害人,否則害的只是我們自己。」
「你現在害了堂哥,陰差馬上就會來捉你,這樣得不償失。」
我話還沒說完,一道車燈從路邊的拐角處亮起。
很顯然,車里的人也看到了我們。
車里的人急忙剎車,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饒是他已經剎車了,可還是沖我們撞了過來。
這副紙做的身子一下被碾碎,車也撞到了旁邊的護欄上。
「壞了茹茹,我們闖禍了。」
茹茹不敢再出聲,我意念轉動,正準備捏訣回到自己身體里。
我想著馬上回到這里,然后用自己的身體來承擔這場交通事故所該承擔的責任。
這時,車門打開了,從里面爬出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那人,居然是我堂哥孫長清。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噠噠的馬蹄聲響起。
一匹高頭駿馬出現在路上,毛色發亮,肌肉分明。
它毫不猶豫地從堂哥身上踩踏而過。
本來在地上爬的堂哥徹底不動了。
當馬準備第二次踩踏的時候,一陣陰風吹過,兩個陰差及時牽住了那匹馬才避免了二次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