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如此。
那個什麼夫人,是她想巴結的人吧。
小鬼吧唧吧唧吃完了一小支香火,眼巴巴過來想拽我,目光看向我和身后的陸浮生時又瑟縮了回去。
「還有嗎……」
「有,不過不給不聽話的小鬼吃,你想吃,就要進我的鬼戲班子,天天都可以吃蜜沉香。」
婆婆臨終前的遺愿,就是希望鬼戲能在我手里重新發揚。
鬼戲傳了數百年,可鬼戲班子里的那些靈角兒,都已跟著師爺在民國時為國盡忠。
如今傳下來的,只有鬼戲的唱本、彩墨、術法。
還有當年鬼戲班子里,那些已經魂飛魄散的靈角兒牌位。
這個小鬼娃娃這麼可愛,在沈嬌嬌手里早晚成煞。
不如被我收了,修個靈角兒。
小鬼娃娃絲毫沒有猶豫,雞啄米地點頭。
「那等下沈嬌嬌過來,你配合我嚇唬她,我看看你的演戲天賦夠不夠進我的戲班子,好不好?」
我循循善誘,小鬼十分配合。
門外恰到好處地響起了沈嬌嬌的叩門聲。
「里面怎麼樣?人還在嗎?我看直播界面沒有這間房了!」
我給小鬼使了個眼色,裝作被嚇壞的樣子開口。
「嬌嬌姐,這屋子里怎麼沒有攝像頭啊,剛剛我看到一個小鬼,呼救好久也沒有人來救我。」
沈嬌嬌如愿以償推開門,看著我一臉得意。
絲毫沒有注意到我在太師椅上優哉游哉的樣子。
「是嗎?沒關系,我來幫你,很快就好了。」
她目光在沒開啟的攝像頭上流轉,唇角得意一翹,抬起手就想往我頭上畫。
我裝作害怕一閃身滑下椅子,站在攝像機邊上,悄悄插上了電線。
「嬌嬌姐,你這是做什麼?我聽家里長輩說過,額頂畫符,是損運的呀。」
沈嬌嬌被我躲開,面帶不爽。
「你一個山里的村姑懂得倒是不少,還不趕緊過來!」
她半威脅半哄騙地逼近。
「嬌嬌姐怎麼會這種邪術呀,是要竊運嗎,可我聽說這種法術一般人可做不成,姐姐不過是個流量小花,還是別嚇唬我了。」
我側了側身,讓攝像頭照見她的側影,故作不信的質疑。
每個人的運數都好壞各半,自有一番風光。
執著于竊運的人,是看不到自己的風光的。
這種人,往往沒有自信,最怕的,就是質疑和輕視。
「哼,你以為之前那些塌房的,喪命的嘉賓,都是因為什麼?」
沈嬌嬌拔高音量,臉上滿是得意。
「那些人,有的鴻運當頭,有的請過護身符,有的背后有靠山,那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個死在我的手段之下!」
「你一個村姑最好乖乖聽話,這里只有你我,你就是叫破天也沒人救你,頂多叫來兩個冤魂厲鬼!」
她捏住我的下巴。
「冤魂,嬌嬌姐說的是陸影帝嗎?」
我一把擼下她手腕上的玉石串,端起早已準備好的水,滴入指尖血,往身邊的陸浮生臉上一潑。
他臉上的隱面妝彩墨瞬間消散。
陸浮生的臉在空中慢慢浮現,正貼在沈嬌嬌的耳朵邊。
沈嬌嬌臉瞬間煞白。
陸浮生沖她呼了口氣。
「別怕啊,你看那邊。」
陸浮生指了指一邊的攝像頭。
「你說,是人言可畏,還是厲鬼可怖?」
10
房門猛地被踹開,我忙收起手串,陸浮生的鬼影飄在天花板上。
導演組和主持人闖了進來,一腳踢翻了攝像頭。
看著嚇癱在地的沈嬌嬌猶豫片刻,還是拿著毛毯把她裹了出去。
畢竟,沈嬌嬌除了是流量小花,也是當今最大影視公司「念驕傳媒」老板的女兒。
而我則被導演組關在了屋子里。
「委屈你一下,今天事情目前有些變動,有些誤會后期可能需要你這邊澄清。」
導演撂下一句話,就鎖上了門。
沒關系,反正整個古宅都是我家,在哪兒都一樣。
我拿出手機刷新聞,原來剛剛導演組在沈嬌嬌說到竊運時已經關了節目直播。
可熱搜榜還是一騎絕塵。
「#玉女小花竊運害人#」
「#影帝死因揭秘,昔日 CP 或是兇手#」
「#節目組素人嘉賓似是隱世通靈大師#」
「#素人與影帝,陰陽相匯#」
……
此類話題居高不下。
真是炸裂。
陸浮生從天花板飄了下來,湊到手機屏幕前。
「別看啦,我要有大麻煩了。」
「你不會有麻煩的。」陸浮生慢吞吞開口。
他的聲音很好聽,莫名安撫到了我。
我關上手機屏,拿出手串。
還是先把陸浮生送走吧,活人的事活人解決。
「就算有麻煩,我也會送你走的,我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的。」
陸浮生定定看著我,半晌低聲呢喃:「那便是,最好的事了。」
手串上那個鬼娃娃的禁制很好解開,可是另一道禁制怎麼也解不開。
那道禁制陰冷至極,似是藏著上百年的鬼氣。
這種禁制,我只在記載古墓禁術的古書上看到過。
「沈嬌嬌,為了得到你這麼下血本?」
我看看陸浮生。
這張臉,這雙含情眼,這一米九大高個。
下個血本,倒也情有可原了。
「這個禁制,需要下禁制的人的血,我現在救不了你。
」
我深深嘆了口氣。
早知道剛剛用杯子先把沈嬌嬌砸暈取點血了。
「如今,只怕也很難再有機會跟沈嬌嬌接觸了,畢竟我是個村姑,人家可是高貴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