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甜甜地一笑,像烏梅子醬:
「這些都是媽媽用心準備的菜,當然合胃口啦,謝謝媽媽每天這麼辛苦照顧我們,mua。」
我像個貼心小棉襖,對媽媽親昵極了。
沈夫人愣怔一瞬,像是被我的熱情燙到了,忙錯開視線,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眶有些濕潤。
她知道我在演戲,她也知道她原本可以擁有這樣一個小棉襖,是她自己不珍惜。
沈衡自從那天沾上沈嬌嬌的眼屎,就對我退避三舍。
好像產生了什麼心理陰影。
我還非常體貼地把監控錄像私下發給了他。
我又不是什麼帶善人。
那天沒有當場讓他們看,只是怕真把沈嬌嬌嚇出個好歹,真讓她成了弱勢一方。
沈嬌嬌可能都沒察覺,沈衡對她已經不像從前那麼如膠似漆了。
沈衡默默吃著飯,一言不發,好像游離在狀況外。
沈嬌嬌看看沈夫人,再看看沈衡,誰都沒接收到她的眼神。
她都快急哭了,含恨瞪著我。
我回以挑釁的笑,比她之前還得意。
不過,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
我接別人家推廣,一條就是 80 萬,給沈家推了這麼久分文未取,像話嗎?
「爸爸,我想著咱家公司也有新媒體部,你帶我去學習下唄。」
沈先生筷子一頓,我以為他要拒絕,卻聽他說:
「他們搞直播那麼久都沒你一條視頻效果好,爸爸要不是看你忙得暑假都沒怎麼玩,早都想請你去給他們上上課。」
沈嬌嬌一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8
我踏進了沈家公司的大門。
這是我的一小步,也是我奪取沈家產業的一大步。
每天都要對自己說一句:寶寶真棒。
「不好意思你不能進去。」
誰啊,毀我一天的好心情是要去世嗎?
我循聲望去,前臺的小姑娘有點眼熟。
五官倒是秀氣,就是眼中的輕蔑顯得長相尖酸刻薄了點。
這不是生日那天鞍前馬后伺候沈嬌嬌的嗎,我以為是個傭人,卻沒想到還是公司員工。
在公司上班一定是太安逸了,還跑到老板家里去當狗腿子。
「姐姐是在說我嗎?」我單純善良地問。
「是。」她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樣子。
瑪德。
一朝太卑微,瘟雞頭上飛。
「為什麼呀?」
「你找哪位,有預約嗎?」她很不耐煩。
「我找新媒體部負責人,沈總幫我預約的。」
她仿佛覺得好笑,一臉不信的樣子。
看來最近的瓜沒吃全啊。
「所以我能進去了嗎?」
「沒預約不能進。」
?
你耳聾嗎?
我只好點了手機上的停止拍攝,把第一期「二寶的上班路」未剪輯版發給沈先生。
并提示他直接拉到最后兩分鐘。
五分鐘后,新媒體部負責人親自下來接我。
同時前臺接到來電,我離得近,聽見電話里人事部通知安念念被辭退。
看見她大驚失色的臉,我尋思姓安的都跟我犯沖是怎麼的?
9
倒是要感謝那個安念念。
有她打樣,全公司上下都對我十分客氣。
我一邊跟著前輩們學習,一邊自己摸索。
日子過得有條不紊。
不過,生活哪有一帆風順的。
先是說什麼來什麼。
安家人竟然找上門了。
一對兇相畢露的中年夫妻,加一個肥頭大耳的兒子。
我光聽見不知道誰喊的一聲「安一南」,就知道這是安家人。
不等他們走近,我就往地上一撲,向后匍匐、扭曲爬行、鬼哭狼嚎:
「救命,搶劫啊!
「沈家養女沈嬌嬌的親生父母當街搶劫啦。
「沈二寶被安家人毒打。
「救命啊,快報警。
「沈嬌嬌在沈家錦衣玉食,沈一南在安家吃窩窩頭。
「安家人要殺人啦。」
兩米開外,三個人徘徊了不過一分鐘,就匆匆跑了,從此再也沒有出現。
緊接著姚遲那傻叉又來作妖了。
先是發小作文對我一通夸,說我拍的每條視頻他都看過好多遍。
我沒搭理,又給我打電話。
我把他所有聯系方式全部拉黑。
他又跑到公司來堵我。
「一南,我想跟你道歉。」
他捧著一束玫瑰花,深情款款地望著我。
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道啥歉?」
「我以前對你說過很過分的話,你很傷心吧?」
「我傷你七舅姥爺的轱轆錘。」
瑪德實在懶得裝了。
他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一南你……你怎麼這樣說話?」
「咋?」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雙手抱胸,揚著下巴睥睨他:
「你記住了,無論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爹。」
10
姚遲開始瘋狂挽回我。
是的,沒錯。
罵得越狠他越來勁。
有次我實在忍不了,扇了他一個大逼兜。
他用舌尖頂了頂臉頰,然后玩味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著手掌傻笑。
我朝他臉上啐了一口,他一臉陶醉地把唾沫星子輕輕拍勻。
我要瘋了,我想尖叫、陰暗地爬行、左勾拳右勾拳、把他的頭往墻上撞。
我也想過放下屠刀,可他實在是太賤了。
于是我激他:「你只敢到公司找我,怎麼不敢去沈家?你不敢面對沈嬌嬌吧,你個孬種。
」
他像打了雞血一樣,當天就沖到沈家,當著沈夫人和沈衡的面,告訴沈嬌嬌:
「我現在才看清自己的心,原來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一南,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