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姻,結束于一場葬禮。
我老公舅舅的葬禮。
因為我有事沒去,所以,他媽覺得我不孝。
他那個媽寶男跟著他媽一起質問我:「連我家這邊親戚的葬禮你都不去,將來我爸媽還能指望你什麼嗎?」
我反問:「你是馬上就要死了嗎?這麼著急把孝心外包給我?」
1
陳堯舅舅死時,我正在千里之外的 A 城出差。
他一天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讓我回家去參加他舅舅的葬禮。
而這次出差,決定我晉升與否。
所以,我并沒有回。
等我回來時,他舅舅的葬禮已經結束。
他面色難看地找我發脾氣,陰陽怪氣說:「于暖,在你心里,我的家人還比不上你那點工作上的破事,是吧。」
我用同樣陰陽怪氣的語調,回:「怎麼,你媽又給你下達了找我吵架的新任務?你來找我完成 KPI 了?」
2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婆婆李莉自從一年前退休后,沒事干了,便給自己找了份「新工作」,做我與陳堯的人生指揮官。
大到催生二胎,小到家里的油瓶倒了誰扶起來。必須得全面聽她的,不然,就在背后給我使絆子。
當然,在她的指揮里,陳堯負責風流瀟灑,我最好離職負責他們全家的飲食起居,做個丫鬟。
她剛退休,便來了我跟陳堯的小家,發的第一道指令是:要跟我們同住。
她:「媽現在退休了,可以幫你們帶孩子了。」
理由聽似合情合理,但,我們的女兒悅悅一直養在外婆家。
兩年多以前,悅悅出生時,她以沒退休為由,拒絕幫我們帶孩子。
于是,我媽提前退休,幫我們帶了。兩家離得近,就一條街的距離。
悅悅兩歲后,因為我時常出差的緣故,她幾乎是長住外婆家的狀態了。
我原本是不同意的,悅悅在外婆那里很適應,貿然換個人帶,肯定會哭鬧一段時間。
但李莉在陳堯那里各種說。
說別人家都是奶奶帶孫女,我們不給她帶,讓別人怎麼看她。還說,若是我不樂意她跟我一起住,等悅悅愿意讓她帶時,她就帶回她自己家。
甚至還說到了我媽那里,導致我媽來跟我說:「孫女他家想帶就給他家帶,我剛好可以休息了。」
陳堯也來各種跟我分析,說我媽辛苦了兩年多了,也該讓我媽休息休息了。
雖然李莉家離我家稍微遠點,但也只有三條街的距離。
我想著,也行,那就讓我媽輕松跳廣場舞去。
松口了。
結果,只帶了一個星期,就給送回去了。
孩子誰帶大的親誰,悅悅每晚哭,要外婆。
那段時間剛好我出差了,她半夜給我打電話,問我怎麼辦。
我說:「陳堯在家,你找陳堯。」
她:「堯堯每天上班這麼辛苦,帶孩子的事怎麼還能找他呢?」
我一腦門的黑線,合著就是你兒子上班辛苦,我上班是玩了。
瞬間,我脾氣上來了:「孫女不是你自己要帶的嗎?沒有金剛鉆就別攬那瓷器活,這麼簡單的道理,還需要我一個小輩教你嗎?」
她不管,她就找我,只找我,悅悅一哭就給我打電話。
還質問我:「好歹是你自己的親生女兒,你怎麼這麼狠心,她半夜哭你都不管嗎?」
我他娘就大寫的兩個字:無語。
掛了她電話就給陳堯打電話,讓他自己去帶娃。
幾次后,她心疼陳堯,把悅悅又送回外婆家了。
悅悅送回去后,李莉卻沒有回去的意思。
我出差回來,她在家等著我給她做飯,伺候她。
她的原話:「我們小區樓下那家兒媳婦,上班回來自己帶孩子,做飯,特別能干。還十分孝順公婆,做飯都是做公婆喜歡吃的。」
我:「寡婦真慘,那倆公婆也不是人,兒子都沒了,不幫忙帶一下孫子,還有臉吃兒媳婦做的飯。」
她急了:「誰說她是寡婦的!」
我反問:「她不是寡婦,她老公去哪里了,這要是老公還在,那還不如做個寡婦呢。」
她:「……」
擱我這玩 PUA 呢。
李莉見 PUA 不了我,轉頭做起了演員。
陳堯回家,她掃地擦桌子做飯,唉聲嘆氣扮可憐。
陳堯不在家,她抹布一扔,刁難我時,刁難出了「老娘天下第一」的架勢。三句話不離別人家媳婦是怎麼孝順公婆的。
奧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
我也是到此時才看清楚了她的目的。
不是來給我們帶孩子的,而是來馴服我的。
3
在此之前,我跟李莉不常打交道的緣故,矛盾有,但不明顯。
最多就是逢年過節時,我跟陳堯一起回她家,她老愛使喚我做飯洗碗之類的,也愛用道德綁架那一套,試圖道德綁架我。
只要我去她家,她這里疼,那里也疼,渾身都是毛病。
但我這人嘛。
只要我沒有道德,道德就綁架不了我。
她使喚我做飯洗碗,我轉頭就使喚陳堯去。她黑著臉將陳堯趕出廚房,哪哪兒都不疼了。
我也不拆穿,假裝看不見。
吃完飯,坐一會兒就走。
畢竟,這是我跟陳堯結婚時,就已經說好的。
我倆都是獨生子女。
婚前各自有房,雖然都是父母贊助了一些,自己還貸款。
但在云城這個不算大的小城市,都過得還算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