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卻突然給我奪了去。
鐘奕銘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俯看著我,臉色臭臭的,道:「你不是來叫我的嗎?怎麼自己走了?」
我委屈地望著他:「蘇蘇姐說你們也要早訓,還要打比賽……」
「不沖突啊,我在那邊訓半小時,再過來訓半小時。」
「可以的嗎?那你,豈不是會很累?」
他一怔,看了看我的眼睛,忽地笑了一下。
「沒事。」
「真的?」
「嗯,還不到后面去?傻子一樣。」
雖然被罵了,但是,我好像也不生氣……鐘奕銘剛剛笑那一下,實在是賞心悅目啊。
13
訓練結束以后,鐘奕銘交代我,以后每天早上六點,在籃球場邊守著,等六點半他結束了,就給他拿東西,接他過來訓練。
「你自己過來不行嗎?還要人接?」
他說:「你不是擔心我累嗎?你來給我拿東西就不累了。」
我無語。
算了,只要他來訓練,接就接。
第二天早上六點,我準時到了籃球場邊。
天氣已經有點冷了,我都穿上秋褲了,瑟縮在球場邊可憐巴巴地等鐘奕銘。
幾個籃球隊經理在旁邊「竊竊私語」,說什麼,有些人真的臉皮太厚了,舔狗一樣的。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進我耳朵。
我咬牙忍了,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六點半,鐘奕銘結束訓練,向我走來,用毛巾擦了擦汗,一下丟給了我。
「狗……」
后面還沒罵出來,只見鐘奕銘盯著我,眼神里有幾分警告。
算了算了,訓練要緊。
「銘哥累了吧?來,喝水。」
我收好毛巾,狗腿子一樣給他擰了一瓶水,他指指地上:「包。」
「好的好的。」
我拎起包,皺了皺眉:「怎麼這麼重?」
「我已經少拿了一本了,我們專業的書很厚的。
」
他走著,回頭看了我一眼:「很重嗎?」
「銘哥的東西,怎麼會重呢。」
我咬牙跟上。
我好可憐,我好像古代那個洗腳婢。
走到一半,他又回頭看著我:「要不還是我自己……」
「程程!奕銘!你們來啦!」
周燼跑了過來,看見我手里的包,笑著拿了過去:「來,我給你拿吧,看你累的,吃早餐沒?」
「不累不累,吃了吃了。」
「你呢?」
「沒呢,睡過頭了。」
「那樣對胃不好的,一會兒訓練完你一定要去吃呀!」
我說著,看向鐘奕銘:「你吃早餐……」
我靠,這個人怎麼又黑臉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吃了。」
他冷冷掃了我一眼,快步走了。
怎麼又這樣了,真難伺候。
第二天我照常去球場邊等鐘奕銘,這一次到六點半時,他沒有過來。
我只好站起來手舞足蹈地提醒他。
磨蹭了一會兒,他才下了場,也不搭理我,繞過我直接走。
我自覺地去拿他的包。
怎麼鼓鼓囊囊的?
我一提,差點閃到腰,這沒有幾十斤我是不信的!
「鐘奕銘!你裝的什麼啊這麼重?」
他回頭掃了我一眼:「你管我呢?快點。」
我用了十二分的力氣,拖著包走。
不行了,我非得看看他裝的什麼。
我拉開拉鏈,驚了,滿滿一包的瓶裝水。
「鐘奕銘你有病吧!你裝這麼多水干嘛?」
「我愛喝水,你管得著?」
我!!!
算了算了,舞龍隊不能失去鐘奕銘,就像西方不去失去耶路撒冷。
我拖著包,恨恨地挪動。
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他為了整我,把這麼大一包水背過來,不累?
幼稚鬼。
笑死,笑得快沒力氣了。
哈哈!
14
那天過后,鐘奕銘沒再往包里塞過水。
我猜他也挺累的。
早訓半個月以后,學校的老師來看過我們一次,對我們的整體表現還算滿意。
只是,想上元旦晚會的節目太多了,最后還是需要線上投票。
做投票海報那天,我直接把鐘奕銘的照片貼了上去。
有這個寶貝,我還費什麼勁。
果然,我們舞龍隊以第一名的成績獲得了名額。
白蘇蘇本來對我就有怨念,因為我每天去籃球隊蹲鐘奕銘的事,對我更加厭惡了。
投票結果出來以后,她找了負責元旦晚會的老師,說我這做法算作弊,對別的節目不公平。
結果老師只是笑笑,說:「蘇蘇啊,人家能拿票選第一,那也是本事,管他貼的是什麼圖呢?倒是你們班的小品,一個小時漲了三千票,呵呵,我想你自己也清楚這票是怎麼來的。」
白蘇蘇一哽,吃了癟,再不敢提這事。
不過,她的滿肚子氣,總有地方撒的。
節目確定以后,元旦海報很快也做了出來。
她卻一直壓著,等到學校老師催了好幾遍,才突然通知我:「趕緊去打印海報,今晚貼完,明早老師要檢查的。」
她通知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半了,那天晚上沒有訓練,我都躺床上敷面膜了!
我看到消息人都麻了,最后還是罵罵咧咧地起了床。
一個跟我一塊兒癱著的室友不放心,起床跟我一塊去了。
海報打完,我和室友抱著重重的一大包,提著圖釘,在樓棟間穿梭。
九點多快十點,正是下夜課的時間,路上人很多,摩肩接踵的,給我們的沖刺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走到主干道時,白蘇蘇和幾個女生迎面走了過來。
還背著包,大概是剛下課。
她穿著白色長裙,身姿婀娜,我穿著人字拖,灰頭土臉。
「呀,程程啊。」
她甜甜地笑著,看了看我手里的海報,沒有任何要搭把手的意思:「貼了不少了呀,加油哦,你可以的,我忙得很,就先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