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說今天是為了看帥哥來的,但當哨聲一響起,我的視線就不由自主地往霍深身上跑。
他太耀眼了。
運球過人行云流水,輕松地起跳投籃,輕輕松松地就拿下兩分。
這不是比賽,更像是一場炫技。
一場比賽下來,毫無懸念地,霍深的隊伍獲得了冠軍。
他第一時間跑到我面前,頭上還掛著汗珠。
「你等我一會兒,我先去拿東西,然后帶你回去。」
說完,便急匆匆地往休息室的方向跑去。
觀眾已經陸陸續續地走了,其他球員還在場上跑來跑去歡呼。
剛跑一圈,突然樂極生悲,最前面的隊員踉蹌一下,摔在了地上。
腳崴了。
見他們要把人扶起來,我連忙滑著輪椅過去。
「別亂動!讓霍深來,他會按摩!」
所有人聽見這話,突然一愣,然后哄堂大笑。
「隊長還按摩?他不揍我們就算不錯了!」
我有些疑惑。
「你們平時受傷的時候,不是霍深幫你們處理的嗎?」
所有人紛紛地搖頭。
「沒聽說過。」
「上次我閃了腰,想讓隊長幫我按一按,他一腳把我踹飛了。」
「就是,隊長連我的手都嫌,怎麼可能幫我們按腳?」
……
我聽他們說著,糊涂了。
這幾天霍深幫我按摩的手法,特別嫻熟。
很快地,霍深換好衣服從休息室里走出來,來到我面前。
「走吧。」
這時,剛才那幾個球員抬高聲音地問:
「隊長,我腳崴了,能不能幫我按按?」
霍深瞥了他一眼,動也不動。
「你自己沒手?」
說完,推著我的輪椅準備離開。
我一直忍不住看他。
霍深高高地揚起眉。
「你看著我干什麼?」
我迅速地收回視線,不說話。
心情卻在飛揚。
霍深,你……
你該不會是……
23
在霍深的按摩和醫院治療下,我的腳傷慢慢地開始痊愈,穩中向好。
一個月后,終于徹底地痊愈了。
教練在檢查過我的身體情況之后,確定沒有問題,同意了我參加比賽的要求。
時隔一個月,我重新再次站上比賽場地。
熟悉的風從耳邊吹過,讓人熱血沸騰。
我深吸一口氣,突然看見一個人戴著帽子,微微地彎著腰從前面走去,臉上一片青一片紫。
竟然是周安!
自從那次他拽我,害我受傷之后,我就一直沒有再見過他。
「他怎麼變成那樣了?」
「你不知道?」
隊員驚訝道:「前段時間,隔壁籃球隊有人過來找他打了一架,到現在還沒好呢,好像就是你剛受傷那幾天。」
我愣了愣,腦海中突然想起那天,霍深高興地推開我家的門,說找到了幫我治療腳傷的辦法,要幫我按摩。
低頭的時候,帽子掉落,露出額頭上的一塊青紫痕跡。
難道,就是他打了周安?
那段時間,我險些無法再參加比賽,周安卻只是被無關痛癢地被批評了幾句,我心里很不痛快,卻別無他法。
霍深看出來了。
所以他這麼做,是幫我報仇?
我正想著,場外突然傳來一個喇叭聲。
「姜甜,拿不到第一,你就別回來了!」
我轉頭看去,驚訝地看到霍深站在不遠處。
就和他第一次來訓練場找我時一樣,一身寬松運動套裝,手里拿著一個大喇叭,肆無忌憚地沖著這邊喊。
旺財和貝拉跟在他身邊,附和地「汪汪」叫。
一人兩狗,形成比賽場上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我的隊員一眼認出他來。
「那不是上次來找你負責的人嗎?他怎麼來給你加油了?上次過來的時候,兇神惡煞的,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我轉頭,迎著陽光看向遠處的霍深。
「兇嗎?我覺得還好啊。」
24
哨聲響起。
我仿佛重獲新生,迅速地從起點處一躍而出,迎著風奔跑,第一個沖過終點線。
就連教練也十分驚訝。
「我還以為你的腳至少要休息三個月呢,沒想到竟然一點后遺癥也沒有。」
「因為有人天天給我燉豬蹄,幫我按摩,我才能好得這麼快。」
我站在領獎臺上,手捧第一名的獎杯。
這時,周安走了過來。
他臉上的傷還沒有徹底地痊愈。
「恭喜你,姜甜。我想和你道歉,之前我不是故意地拉你的,我沒想害你受傷,我只是……想和你多說一會兒話。」
「姜甜,我真的喜歡你。」
此時我們都站在領獎臺上,周安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整個比賽場。
越過他的肩膀,我看見遠處的霍深臉色黑如鍋底。
外表看起來兇神惡煞的籃球隊長,似乎并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所有想法都寫在臉上。
我頓時覺得有些好玩,忍不住笑起來。
剛要拒絕周安,一陣風從身側吹過,緊接著,我被人拉住了。
霍深拉著我的手,咬牙生氣地看著我。
「姜甜,你又想不負責了嗎?」
我一驚。
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我要對誰負責?」
「我。」
霍深說:「我幫你按摩,給你做飯,推著你滿世界地跑,就差幫你洗澡了,現在你傷一好,就不要我了?」
我臉上一紅。
「我哪知道,你這麼做是想干什麼。」
話音剛落,我的臉上就被抬了起來。
霍深語氣兇巴巴的,低頭吻我的動作卻很輕。
「現在知道了嗎?」
25
教練和頒獎嘉賓全部都被嚇傻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邊。
我是臉皮厚,但沒有那麼厚,連忙推開他。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松開我!」
霍深不應,一直緊緊地拉著我,同時轉頭朝周安挑釁地看去。
這時,場外突然傳來一聲犬吠。
我連忙轉頭看去,見貝拉躺在地上,表情痛苦,一旁的旺財正著急地走來走去。
霍深頓時臉色一變。
「貝拉要生了!」
「什麼?!」
現在嗎?
我驚了,顧不得領獎,連忙和霍深一起抱著貝拉就往外沖。
現場一片混亂。
等我們匆匆地趕到寵物醫院,過了足足兩個小時,一只哈士奇和阿拉斯加混血幼崽成功地出生。
貝拉和旺財正依偎著睡覺,一只奶里奶氣的小狗趴在它們中間。
我湊上前看了看。
嗯。
這充滿智慧的眼神,隨它爹。
我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走出寵物醫院,看見抱著狗窩和營養品進來的霍深。
「都順利吧?」
我點了點頭。
「醫生說先不要進去,讓它們休息一會兒。」
霍深拉著我在外面的長椅坐下。
風卷起地上的落葉。
我低頭盯著腳上的短跑釘鞋,好奇地問:「霍深,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他先是一愣,然后目光變得更加溫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一年前,我們隊的籃球場翻新,我帶著隊員去隔壁田徑隊訓練。當時你們正在訓練,其中有一個女生跑得特別快。」
「她不像在比賽,更像是享受跑步,臉上洋溢著笑容。」
霍深永遠記得,那個午后。
他站在跑道對面,那個女生迎面向他跑來,然后從他身邊掠過。
風帶起衣擺,似乎也吹進了他的心里。
如泉水入海,「叮咚」心動。
一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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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