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愣:「我嫁誰?」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的老熟人。昔日小護衛如今今非昔比。」
他又愁道:「只是你當初把人家收進公主府,對一血性男兒來說無疑是種羞辱,你此去燕國,誰知道他會怎麼對你啊……」
沒等他說完,我提著裙子就跑。
他在后面喊:「妹妹!別想不開啊!」
我歡快地擺擺手:「嫁人去嘍。」
皇帝:【……】
17
荒淫無度的長公主要出嫁了。
滿城歡呼,長相俊美的青年才俊終于敢出門了。
皇帝到底是我親哥,怕我在燕國受委屈,自掏腰包給我準備了百里紅妝。
和親隊伍出了城跟燕國使者接頭,我坐在馬車里,聽見有人騎馬跟在馬車旁。
清冽的聲音從車外傳來:「公主,路途遙遠,可要人作陪?」
這聲音……
我掀開簾幕,只見燕仇騎在馬上,英姿勃發。
他作一般護衛的打扮,可那眉眼間上位者的姿態卻怎麼也擋不住。
對上我的目光,燕仇近似貪婪地看著我的臉說:「公主,許久不見,我很想你。」
我臉頰一燙,嗔怒道:「你現在什麼身份,也敢偷偷跑來。」
他只笑:「來娶你,自然要親自來。」
我放下簾子沒再搭理他,卻忍不住嘴角上揚。
燕國已經出兵相助。
這一路不著急,我們便邊走邊玩,一個月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兩個月。
將近燕國關外,有一片荒蕪叢林要走。
燕仇站在林外沉聲道:「不太對勁,快速通過。」
我坐在馬車里,顛簸得想吐。
外面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哪里來的馬蜂!」
「這蜂有毒!」
「所有人注意!保護公主!」
車外毒蜂嗡鳴聲震耳欲聾。我腦中警鈴大作,既擔心燕仇的情況,又怕貿然掀開車簾毒蜂進來。
一時間心亂如麻。
嗡——
耳邊傳來這催命般的聲音,我冒著冷汗轉過頭,只見四五只毒蜂在我臉邊盤旋。
我嚇得一動不敢動。
但奇怪的是,這些毒蜂并沒有攻擊我,圍著我繞了幾圈后就從窗口小洞飛出去了。
燕仇在車旁突然一聲悶哼。
我急道:「燕仇!你怎麼樣!」
燕仇的聲音傳來:「我沒事,公主待在車上千萬不要下來。」
我正要答應,馬車突然一個顛簸,我猝不及防地被甩在地上。
一時間腦袋被撞得眩暈。
等我回過神,失控的馬已經拉著我狂奔出去,身后傳來燕仇的怒吼,「公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漸漸停下。
周圍沒有一點聲音,我平息了呼吸準備出去,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掀開了馬車簾。
那人戴著鬼面,朝我伸出手:「公主,好久不見。」
18
我被蒙上眼帶到了一間密室。
那個帶鬼面的人并沒對我怎麼樣,他每天給我送來豐盛伙食,然后就坐在我對面陪我一起吃。
一連幾天,他連句話都沒說過。
第七天的時候,他看了我一個時辰后要走,我叫住了他。
「夏寧,你以前話沒這麼少吧?」
那人身體一僵,半晌從喉嚨滲出一聲輕笑。
「公主能認出我,我很高興。」
他抬手把鬼面摘下來,露出夏寧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他面帶疑惑:「公主是怎麼認出來的呢?」
「你的走路姿勢,你的說話音調,還有……」我抬起袖子聞了聞身上獨特的香味,道,「你給我繡的那些香囊,我長期佩戴,身上早就留下了獨有氣味,而你養的那些毒蜂應該不會攻擊有這種氣味的人吧。
」
夏寧笑得如沐春風:「公主真的很聰明。」
他聲音變了。
跟我夢境里那個站在屏風后的人逐漸重合。
我驚出一身冷汗。
怎麼會是他?
我強裝鎮定問:「那年秋獵我遭遇刺客,是你派去的吧?」
聽到這話夏寧急了:「是,但我想殺的不是你。」
夏寧說他本就是燕國主安插在宋國的細作。
接到尋找六皇子的指令后,他很快查出了燕仇的真正身份。
夏寧俊朗的面孔變得扭曲:「可我明明也是他兒子,燕仇是卑賤宮女生的,我比他還要不堪,是那人跟他寡嫂生下的孽種。我不服,我總要為自己爭一爭。」
夏寧原本打算給燕仇種下能擾人心智的毒控制他,可沒想到我把他送去了軍營。
「公主,你將夏寧從人牙子手里買回去的時候,我滿心滿眼就都是你了。可你愛我又不只愛我一個人,我想做特殊的那個,于是我設計了你那次落水,本想將你救上來用個苦肉計。可你卻性情大變,從那之后竟然再也沒找過我,身邊還多了一個燕仇,既然利用不了他,我就只能殺了他。」
他眼里浮現出痛色:「我沒想到你會為他擋刀,如果不是我偷偷給你喂了解藥,你早就沒命了。」
我心下駭然。
夏寧對原身的執念竟然這麼深。
可他卻永遠想不到,就是他設計的那次落水,他心心念念的公主再也回不來了。
現在的夏寧顯然已經瘋了,他激動地說:「你怎麼能嫁給別人呢,你愛的是我對不對?」
外面突然傳來劇烈撞門聲。
夏寧甚至來不及反應,只見燕仇帶著一隊人直接撞開了外間的門。
燕仇形如羅剎,他一刀劈開門上鎖鏈。
下一刀已經橫在了夏寧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