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墨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我:「蕭臨就說了這些嗎?這個企劃書似乎不太……全。」
沒錯,我已經跟蔣墨私下聯系兩個月了。
由于蕭臨的公司發展迅猛,下個月競標,成了蔣墨最強勁的競爭對手。
我主動向蔣墨拋出了橄欖枝,「蕭臨給不了我太多東西,我想跟你合作。」
我跟他相熟十幾年,感情牌打得得心應手。
感情回溫迅速。
每周我們都會約在一家隱秘的會員制的西餐廳。
我給他一些情報。
幫助他對付蕭臨。
可也僅此而已。
插足別人感情的事,我不屑于做,更不會讓他徹夜不歸。
蔣墨曾經不止一次埋怨過我:「早知道這樣,你直接跟我合作多好,弄得這麼麻煩。」
我捏了捏有些發痛的額頭,「如果把全部的企劃書給你,我會被蕭臨送進去。」
說話時,我不經意整理了下手提包。
「我去個洗手間,你快點看。」
12
話音剛落,門猛地被人推開。
蘇棉領著幾個小姐妹,一股腦沖進來。
「就是她!」
她舉著手機,咬牙切齒,似乎要將我碎尸萬段。
時隔很久,我再次見到蘇棉。
她瘦了很多,遠沒有鏡頭上看見的光鮮亮麗。
眼窩深陷,臉頰明顯凹下去。
人顯現出肉眼可見的憔悴。
還不等說話,我便被幾個女人團團圍住。
聽見的,無非就是那些話。
不要臉。
勾引有婦之夫。
賤人。
幸好,我選的這個地方,安保是真的扛事。
經過短暫的混亂后,她們幾個就被保安控制了起來。
我在與她們的抗爭中,掉了幾根頭發。
蘇棉哭得歇斯底里,「你們都來看看,就是這麼欺負孕婦的……不要臉啊……」
我抹了把臉上的傷痕,看向蔣墨。
他自始至終坐在原位,跟大多數出軌被抓的男人一樣,一聲不吭。
仿佛只有女人的戰場。
這把火永遠燒不到自己這里來。
我擼起袖子,走過去,狠狠甩了蔣墨一耳光。
啪的一聲。
現場死寂。
蔣墨呆住了,捂住臉,難以置信地抬頭看我。
「看什麼看?」我語氣冷然,「要想我們的合作繼續下去,就管住你女朋友的嘴。不然大家一起死。」
說來也好笑。
年少時,我看不透蔣墨。
被他吸引。
心甘情愿當他的墊腳石。
成年后,短短幾個月,反倒將他看得透徹。
他這個人,自私涼薄,唯利是圖。
見他還不動,我從容地笑道:「蔣墨,別忘了,我們這是商業犯罪,被抓住了,是要坐牢的。」
蘇棉不懂什麼是商業犯罪。
她只知道,我和蔣墨關在一個屋子里。
就是死灰復燃。
于是肆無忌憚地撒潑,砸碎了包間里的電視機。
可蔣墨是知道的。
他光鮮亮麗的人生,絕不可止步于此。
剩下的幾分鐘,我成了作壁上觀的人。
蔣墨為了自己的前途,與蘇棉幾個人糾纏在一起。
這場鬧劇最終以一個響亮的巴掌結束。
蘇棉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打我?」
蔣墨眼底閃過一絲懊悔,「對不起,棉棉,我……」
蘇棉臉色慘白,被閨蜜們護在身后,深深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蔣墨背對著我,背影落寞。
良久,他說:「程歡,蘇棉她懷孕了,經不住折騰。這是最后一次,結束后,我給你股份,以后別來往了。」
我拎起手提包,心生譏諷。
每次早早散場,蔣墨卻夜不歸宿。
被蘇棉察覺,就想禍水東引,找我背鍋?
做夢。
我拎起大衣,與蔣墨擦肩而過。
輕聲告誡:
「蔣墨,你積點德吧。」
積點德吧。
不然,你死后,連地獄都容不下你。
13
半個月后,競標開始。
蔣墨卻鬧出了丑聞。
蘇棉作為一個有影響力的博主,在消失半個月后,再次出鏡。
臉上身上多了些淤青。
蔣墨家暴的新聞鋪天蓋地,與此同時,還牽扯出他和我的「私情」。
一時間,網上的罵聲鋪天蓋地。
我也沒有幸免于難。
蕭臨在電話說:「學姐,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會身敗名裂。」
我望著喬庭發來的照片,他站在白雪皚皚的山脈下眺望日出。
那雙藍眼睛平和溫柔。
突然就有點想他。
桌面的紙質日歷又翻過一頁。
我用筆挑了個勾,「不會的,我只希望,當你成為行業龍頭那天,兌現給我的承諾。」
「當然。」蕭臨至今仍沒有放棄我,「或許你可以考慮留在這里——」
「以后有機會,會的。」
短短幾日,輿論發酵迅速。
連工作時,都有人對我指指點點。
我常常望著對面辦公大樓的 19 層發呆。
那里是蔣墨的辦公室。
這天,他終于看見了我。
我對著他招了招手。
蔣墨很快給我打了電話。
「蘇棉我已經控制住了,是時候發布澄清公告了,只要你貼出不在場證明,我們兩個沒有在一起,我就是清白的。」
他為什麼不自己貼呢?
因為他真的在做壞事。
只不過對象不是我罷了。
我坐在工位里,懶洋洋蹺著二郎腿,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蔣墨,我不想發。」
他聲線發緊,「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不是嗎?」我語氣嘲諷,「程歡多傻啊,即便被背叛過一次,還愿意在蔣墨身邊,當牛做馬。
」
這些話,是上周,他跟他兄弟打電話時,說的原話。
被我不小心聽見了。